兄弟且莫动手,先听我说。”
那伙土匪正是龙湾山五当家带下来“打草”的,本有一百多个,只山民住得分散,土匪们也分头儿摅掠了。
那五当家一愣,且住,我听听你说什么,我这十几号人也不怕跑得了你两个。
那吴撇子抱拳拱手,学着说书人的话,“道上的兄弟,兄弟我先有礼了,我兄弟二人到得贵地,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那匪首不耐烦了,这倒是哪里的酸货唱得哪儿一出,“有话快讲,有屁快放,谁和你是兄弟。”
吴撇子哈哈一笑,“那我就直说了,我兄弟两个也是犯了事儿的人,进了山就为寻个去处,当家的能不能收留我两个。”
那贼首一听乐了,倒是赶着入伙来的。
心里揣摩着,虽山寨里缺少粮草,可多个人也多份力,这个又有些身手,多他两个也是好事。
脸上却一黑,喝道:“你两个犯了什么事要入我山寨?”
这个上吴撇子倒说了实话,“我两个翠城来的,只因工钱上的纠扯,打了个贩粮米的客商,也不知死活。只翠城再不敢回,便想山里寻个安身处。”
贩粮米的客商?那贼首寻思道:亲自出来受劳苦和雇工讲价的,想来也算不上什么大商人。况且,这年头,命值钱的是那些官家,想这一个小商人的命也不至于招惹来官军,连累不到山寨。这又是个有身手的,不如就收了他。
又喝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奸细,若真想入伙,跟上走,先提个人头来。”
这真要杀人,吴撇子心里还是发毛,只是路走到这一步,已经由不得自己。不表个真心,恐怕想走也难了。
走。
只是山民闻得土匪来,早就藏了跑了,除了老的弱的残的跑不动,寻一个敢反抗的还真不易。
而土匪们也是奔着粮食来的,只要不反抗,那人能不杀还是尽量别杀,人杀得多了,惹急了官府,那这土匪也就难当了。
好不容易碰上一个青壮,吴撇子心狠了狠,追着撵着手里刀朝背上砍了去。
刀是一个贼匪扔过来的,你那树棍子见不着血,看不出你是不是下狠手。
刀在山民背上划了条血口子,山民扑倒,吴撇子拿刀又砍。
“当”一声,那贼首的斧头架住了吴撇子手里的刀。
吴撇子急忙跳开,这是啥个意思?
那贼首合哈哈大笑,“行了,行了,你就跟着我雷斧头了。”
却是那贼首看出来了,这个是真心入伙的。
追得迈力,砍得实在。
这就够了,能不杀人还是别杀。
这五当家雷斧头却是有脑子的,不似另几个贼首。
我们的目的是吃是喝是粮米是钱财,损人不利己的事儿不干,不反抗的就不杀。
倒是吴撇子怕贼匪们低看了自己,紧着解释,“若不是我又累又饿腿脚上慢了,这一刀能跑了他。”
就这样,吴撇子入了龙湾山的伙儿,跟了五当家雷斧头。
年前又跟着雷斧头下山“打了回草”,虽未杀人但也露出些手段,雷斧头便给了他一个小头目做。
只是做了匪后,吴撇子才知道,这匪的日子也不好过。山里穷,抢不了多少粮食,牛羊更少,钱财就更少了。
别说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了,肚子都经常吃不饱。
在城里还有热闹看,即便没钱花天酒地,街上也能看看灯红酒绿。当了贼,出了石屋就是看不尽的山吹不停的风。
那石屋还冻得慌,还不如家里的土屋。还得冷风里放哨,一站就是两个时辰。
肉也有,酒也有,热乎炕火盆子也有,还有女人。不过,都是几个当家的才吃得上喝得着睡得舒坦玩得快活。
轮不上我这喽啰,即便当了小头目也才勉强不饿肚子。
哎,上了贼船由不得自己。
后悔有个屁用,只安了心努力往那大头领上奔,迟早有一天也能吃、喝、玩、乐。
尤其想到那个乐字,吴撇子就更铁了心,我吴撇子奔三十的人了,哪天能有个女人。
努力吧,那大当家四当家的比我还丑,不也抱上了嘛。
所以,吴撇子很迈力,很拼命。
所以,官军攻打龙湾山时,吴撇子带着自己的人马,带着要奔着大头领去的目标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