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进来的是傅碎娃。
傅碎娃直冲进上房,左右看看,目光落在了床上静静躺着的莺啼。
象是没有注意到董进的存在,傅碎娃一步一步走向床前,仿佛每一步都能在那砖地上踩出脚印。
没有说话,傅碎娃就站在那床前,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那双白眼变红了。
红了,那双眼里仿佛渗出了血。
良久,那双渗血的眼睛看着莺啼,一动不动。
“傅管领,”董进轻咳一声,“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
象是没有听见,傅碎娃一动不动。
董进又轻咳一声,“本来,今日要接她入府,也安排了人要去告诉你……”
傅碎娃还是一动不动看着莺啼,但嘴动了,开口打断了董进的话,“我带她走。”
“傅管领……”董进的眼又眯上了,“傅管领这是何意?”
傅碎娃咬着牙,一字一顿,“我带她走。”
董进叹口气,“傅管领,出了这样的事,我也很难过。”
更长的一声叹息,“是老夫疏忽了,只是事情已经出了……”
“我带她走。”傅碎娃冷冷道,头也没回。
董进皱眉,想是牙关咬紧了,嘴角边扯出两道痕。
“还望傅管领不要太难过……”
傅碎娃又一次打断了董进,“我带她走。”
董进的眉头几乎拧到了一起,“傅碎娃,她现在还是我董进的女儿。”
这一句,是带着怒火喝出来的。
傅碎娃猛转过身,同样,一双红眼瞪向董进。
两双冒着火的眼对视着,两边都是毫不退让。
董进身后两个亲随,不声不响地向前挪了挪,那个叫尕娃的,手已搭在了腰侧的剑柄上。
董进开口了,但眼睛仍旧一动不动地瞪着傅碎娃,“你听清了,她现在还是我董进的女儿。”
又是对视片刻,傅碎娃的两颊动了动,但没有开口。
没有开口,傅碎娃忽地冲了出去。
没有人拦着,但傅碎娃是冲出去的。
他猛地就动了,步子是那么地急。他直奔门去,仿佛不想多留哪怕是出口气的时间。他直奔门去,没有绕过站在他对面的人。
对面的尕娃没有拦挡傅碎娃的意图,甚至还侧身让了让。
但两肩相擦,尕娃握剑的手不由地紧了紧。
他不想拦挡,是傅碎娃的去势撞到了他的肩。
如果迎面相撞,我能不能撞过他?不,不能。所以,尕娃握剑的手紧了紧,手中剑做好了随时出鞘的准备。
但傅碎娃很快过去了,他不是有意撞向尕娃。
他只想尽快离开。
没有人知道,此刻的傅碎娃,目中已无人。
只有心中的悲愤在怒吼,我连带你走都不能,我还有什么脸再看你一眼。
马蹄声去了,还是那么急促。
董进惴惴不安。
自许真传下话说大将军被刺,董进便请求看望。但许真说大将军不想见客,让几位统领各守其职,没有召唤不得入府。
可现在出了这事,就不能不见将军,况且,将军本已现身。
许真来传话,大将军让董进进去。
董进又是惴惴不安,这见了大将军又会怎样。
“大将军,卑职是来请罪的。”董进低头跪到了地上。
榻上躺着的燕楚“嗯”了一声,“你说”。
董进不敢抬头,“卑职没有做好将军交待的事,那、那莺啼昨夜割腕自尽了。全是卑职疏忽,请将军治罪。”
燕楚缓缓道,“我交待了你这事,为何疏忽?”
董进埋着头,“全是董进之错,一直以来,董进唯大将军号令是从。这次,却是许先生传话,没有听到大将军亲口吩咐,便、便懈怠了。酿成大错,请将军治罪。”
董进知道,事既已出,任何借口都是没用的。倒不如实话实说,哪怕是得罪了这许先生。
燕楚冷笑,“你是以为我活不了,所以把许先生传的话不当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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