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阳光最毒的时候,莫过于正午。
“大哥。我们到了。”
沈景城为季辞源拉开车门,见男人的眼底仍有疲倦,他开口道,“我们的房间订了小言的楼上,您先休息儿,等养好了精神,我晚上再约她出来个面。”
季辞源微微颔首,修长的右手按了按酸胀的太阳穴。
不远处的季晴晴正因为挨了季光明的骂心里不愉快,她愤懑地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凭什么,凭什么陆斐言不回消息,就让她来找她!
季晴晴简直烦死了。
走到酒店时,又因为一直踢着的小石子踩了个空,差点儿与地面有亲密的接触!
好在,一双没有温度的手接住了她!
季晴晴不由得看痴了。
男人容貌俊雅,他穿得白色的衬衫,扣子扣的很齐,深邃的黑眸仿佛要把她吸进去。
季晴晴的心不由得漏掉了半拍。
“……先生……”她自认为自己的声音足够甜美,可不知道为什么,男人听了她这声称呼后,收回了最初温和的目光。
“谢谢你救了我!”季晴晴弯下腰,双手不安地交织在一起。
季辞源浓而密的睫毛动了一下,仿佛没有听到季晴晴的话似的。
“您也住在这家酒店吗?”季晴晴只当男人因为双腿不能直立的原因性格古怪,她本身就是颜控,见到英俊帅气的季辞源,连带着刚刚季光明训斥她的那些话都忘记了。
“刚好到了吃午餐的时候,您看方……”季晴晴的那个“便”字都没有说出口,陆斐言与商月兮有说有笑地从外面走过来。
商月兮见到季晴晴当然没什么好心情。
她拉着陆斐言就要往酒店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友忽然不动了。
陆斐言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原地,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轮椅上那个矜贵淡漠的男人。
她的心仿佛被什么抓着,竟到了无法呼吸的程度。
正午的街道正值车辆通行的小高峰,阳光几乎能把人烤化了,商月兮以为好友要自己走,就先进了酒店的旋转门。
因为陆斐言站在街道正中央,过往的白人、黑人司机们不耐烦地按着喇叭,夹杂着各种方言式的樱语说陆斐言若是想死的话,可别在大马路上。
“小言!”商月兮转身看到这触目惊心的一幕,想要折回去,但车来车往,她几乎是不可能冲过去的。
“小保镖。你想自杀吗?”顾北琛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他红着眼,将陆斐言从路中央带回来,陆斐言好像一瞬间清醒了过来,她冲着顾北琛扯了一抹不算好看的笑容,“阿琛。哥哥回来了。”
阿琛。
这是第一次,顾北琛听到陆斐言这样称呼自己。
陆斐言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就昏在了他的怀中。
他漠然地扫荡着季晴晴身边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男人也看着他,四目相对,剑拔弩张。
沈景城想过无数次重逢的可能,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即便是换了容貌,小言还是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季辞源认出。
血浓于水。
他想到了不久前,季辞源的笃定。
“四爷。好久不见。”沈景城伸出手,有礼貌地对顾北琛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