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说的理直气壮,好像会得到褒奖似得。
张仲无奈的看他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哎,太听话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小厮完全不明白,疑惑的眼珠转了转还是不明白。“难道我做得不对?”
“你呀,把你家少爷的姻缘挡在门外了。看他醒来不打你!”张仲摇摇头,故作凶狠。
小厮委屈巴巴的说:“我可是跟着少奶奶的话做的,为什么打我?还有,少奶奶不是少爷的姻缘吗?”
张仲又叹了口气,欲说点什么,想想还是算了。
他暗暗猜到来人就是数月前在牢里有过几面之缘的舒姑娘;张愔几日前突然召集他们几个心腹突袭兰域大队回城,这样偷偷行动,违抗皇命,冒着挑起两国战争的风险做一件非他本人原则的事太匪夷所思。
能让他如此做的当世只怕唯有一人,舒姑娘。
打斗时,张愔让他和霍御飞去帮成民,见到成民之时便更肯定心中所想,只是不见舒姑娘的身影。
成民受伤走了后,这边的打斗也结束了,他们赶紧到张愔身边,那时的张愔已背中一箭,身上多处剑伤……
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张愔一齐带回。张愔支撑到家门口再站不起身,倒在地上,雨水混着血水拍在脸上,看得人触目惊心。
晓柔开门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眼泪哗哗的流,她心疼,寸步不离的守着他,当大夫说他熬过今晚就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她又哭了。
原城大大小小的事都归张愔管,他又乐于理会,抱着造福百姓的心态,什么看不眼的事都要管。因此百姓官员都愿意找他。
所以晓柔吩咐小厮,这几日谢客,万不能让人打扰。
青霓在小厮关门后转身跑了,身子轻快,在雨中也不觉冷,跑了几里地一点意识也没有更不知身在何处,跑着跑着……倒下了。
张愔是她心底唯一的星星火光,最后一点维持生命的希望,坚持活着的期盼……
原来他早就丢下她了!
是了,他们早就分开了,她怎么忘了呢!
怪不得上次见面他没有对她说什么,原来他已经成了亲了,少夫人……是晓柔吧!
为什么会觉得他在等自己呢?
为什么这么傻?
她被彻底击垮了。
等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她看见熟悉陌生的床帐,透过纱帐,她看见梳妆台,小方桌,几个琉璃瓶,古朴的琴架……
是一处干净雅致的闺房?
有些熟悉。
再定定神方想起父母发生意外后,母亲的好友——明月楼的幕后老板,窦宜羯曾把她接到家中抚养,四五月后,他的夫人便让她去学习跳舞,接着去了明月楼……
当时住的就是这间房。
她又闭眼沉沉睡去,再次睁眼时,见到了窦宜羯。
“窦伯伯。”
窦宜羯皱着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你醒了!颜儿,你怎么躺在雨地上?还是穿着嫁衣!”
他是看着青霓长大的,所以还是喊她的小名,颜儿。他离开了两年多,没想到一回来,刚进城门就遇上躺在雨地的青霓。她不是该在明月楼吗?
细细打听后才知道她经历了这么多事,但只是传言,不知真实情况,所以还得问问。
“你都睡了两天两夜了,期间又发起了高烧,现在好些了吗?饿不饿?我吩咐厨房热粥给你?”
听到窦宜羯的关心,想到他是母亲的朋友,又可以与母亲有关的人重新联系,青霓禁不住落泪。至少,这也能给她一点点的安慰。
“怎么了?别哭别哭。”窦宜羯没有子女,他心里是把青霓当做自己的女儿的,见她落泪,忍不住心疼。
特别是两年不见,她长大了,她的轮廓身形越发的像她的母亲,像那个他爱了一辈子的女人。青霓落泪让他仿佛看见当年的她伤心的模样,他是万般不忍。
“窦伯伯,你回来了真好!”青霓再想不到说什么话,迟疑半日还只说了这一句,也是由衷的话。
“好了,好了,没事了。我回来了,再没有谁可以欺负你!一切都会好的!”窦宜羯能感受到她的心酸,轻轻拍她的手背,安慰道。
青霓无声的流下眼泪,默默出了一会神,平复心情。回过神来想起了成民和夏皖下葬之事,也不知慕伊如何,忙匆匆的赶过去,没想到早已是人去楼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