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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麟儿抢了你钱袋,总是在本宫面前说的那个顽固不化的书呆子?”
“”心凝看着他似笑非笑,没想到当年那清高自诩的书呆子终于走到了这里,实现了他当年的理想。
时间真的很奇怪,她一觉醒来,很多事情都变了。
栖秀宫里的秀女都被叫到了一块儿,心凝看差不多,也不多停留,往栖秀宫之中走去。
欧阳振宇等心凝走的远了,才抬起头看向那秀雅的背影,及地的青丝披泻到雪色的大髦上,他眼神微闪,蹲下去拣起地上的笔,收紧了簿子也跟了进去。
金凰公主,他终于在这么多年后见到她了,她真的没有变化,依旧是当年一笑便可震撼整个龙煌之人。
心凝进去栖秀宫的大殿之时,两边的宫女正要上前阻拦,远远看到那衣着,脸色微变,齐齐跪下俯在地面:“奴婢参见娘娘!”
“都起来吧”
“谢娘娘!”
心凝挥手让她们不要声张,独自走进殿内,正瞧着几十名秀女正在受训,麒儿和云心坐在一边悠闲的品茶,云心脸色还真是和他父皇像极,这样子让她莫名的想起幼时,那时哥哥在没人注意到他时总是冰冷的。
麒儿这次倒是有些意外的没有看美人,而是埋头喝自己的茶,只有麒儿左瞧右瞧的在几十名秀女之中看来看去,啧啧称赞。
那群秀女看到麟儿脸蛋都红了,其实都是因为这丫头现在扮成了男装,和她的两个哥哥一模一样,还这个人脸上摸摸,那人脸上点点,存心的勾引这群春心萌动的秀女。
“哟,这位是苏小姐吧?真是小美人儿呀!是不是呀?二哥?”麟儿站在苏素面前,朝正喝闷茶的某人阴阳怪气道。“小美人儿的皮肤真是滑溜,来让妹妹摸摸”
“麟儿,你不要这么没规没矩的”某喝茶的人开口了。
“什么没规没矩?不像有的人口是心非,明明是自己无礼在先,伤了小美人的心,现在还在这里生闷气,哼,不是男人!”
“你说什”
“母后?”
云心没有什么精神,余光扫到殿门口时,竟然看到了那雪衣之人!
“母后?在哪里?母后!”麟儿立刻眼睛亮了,一转身就看到母亲正无奈的看着她。“母后!是不是想麟儿了,所以就过来了!”
慕麟一下子扑到了心凝的怀里,左蹭蹭右蹭蹭的学着她父皇揩油。
馨甜的温暖香气总是让人很安心,慕麟立刻趴着不想放了,现在两个哥哥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和她抢母亲了。
心凝拍了拍麟儿,无奈道:“你就知道捣乱。”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一阵齐整的声音传来,众人的身形一低,心凝看了云心一眼,云心淡淡道:“都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母后!您怎么来了?”慕麒赶紧放下茶盏,心凝斜瞧着他:“怎么,我不能来了?你如今倒是学闪电、学乐正很像了?”
慕麒立刻一把将妹妹推到一边去,拉着母亲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态度极为的殷勤:“母后,麒儿哪会像他们?麒儿不想娶妃罢了,母后就麻烦你和父皇说说吧”
“母后,你别听二哥的,他其实是心里有人又不肯承认!还占了人家的便宜偷了别人的心,跑去青楼花天酒地酩酊大醉,让人大雪天在外等了一夜!母后,你不能这么放纵了这花心大萝卜!”
心凝闻言神色微冷,眼光扫到了那叫苏素的小女孩,她的脸色苍白,站在那里也没说一句话,麒儿眼光也总是躲闪,一时心里替那小女孩不忿,只是麒儿也是自己的孩子,她也狠不下心来说什么,孩子的事她也不想多加干涉。
“我回去了,麒儿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去办吧!”心凝一时没了兴致,似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往事,将袖中的一枚香囊交到麒儿的手中,看着那叫苏素的女子,便起身欲走。
“母后,云心送你回去。”云心淡漠的眸子微闪,起身道。
“不了,我又不是老的走不动。”心凝敛衣,雪色的裙裾潋滟曳地,炽焰的朱砂迷魅妖惑,云心瞳孔微动,袖中的手攥的微露青筋。
“麒儿,有些事情,你只有没有的那一刻才知道珍惜,不是每个人都愿意一直等你,母后当年等了三日便不会再去等了。”
当年她还小,却只执拗的想着一定会有人回来抱她走的,她一直等,她等的没有了知觉才感觉到了温暖,有些事情一次就已经让人心寒了,如果你相信的人不在乎你了,你的信任也会慢慢的瓦解。
她其实当时真正想等的是那个叫青云子的人!
可惜他心狠,还没有真正的魄力去接受自己,她看了两次就不想再继续了,一次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绝情,一次是用半条命换来的。
当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骗走哥哥时,她怎么会不知道?她想着,也许他会返来抱自己出去,可惜她等了三日也没有等到,只有那为她担忧害怕的温润声音到达耳际时,她才看清楚谁最在乎她。
在最后她怎么会不知道师父在赤蒙时每次的欲言又止?只可惜她已经没有感觉了,她认定的是从来不会变的,就是错的,也会一直错下去,不会回头的!
“恭送娘娘!”
心凝扫袖而去,麟儿看了一眼二哥手中的香囊,粗糙的做工很难看,但是也不难猜出是谁的,她上次跑去找苏家小姐时,她藏着手不给她看,手都扎的不成样子了。
这次母亲是真的不高兴了。
母后难道是不喜欢二哥和乐正叔叔一样吗?
她在小时候就看出来乐正叔叔很喜欢母后,总是偷偷的在一边看母后然后被发现了就嬉皮笑脸的去调戏调戏,被母后追着打他也高兴,但是母后似乎是从来没有别的想法,乐正叔叔如今也都已经和师公都走了,一个云游八方,一个回晋玥药庐,说是救死扶伤。
母后说即使是形式上的背叛也是背叛,如果连一点小小的诱惑都无法忍住,那么也就不是她要的完整。
“娘娘”温吞的声音从殿门口传来,慕麟一怔,看着那书呆子,他竟然知道母后?
心凝扫了欧阳振宇一眼“本宫的三个孩子还要多蒙丞相照顾”
“下臣明白”
心凝走后,麟儿也没心思看了,云心更不用说,心凝前脚走,他后脚就走了,自始至终就没看一眼殿内的秀女。
慕麒一时无言,狭长的凤眸露出迷茫。
白色的雪花又再次纷纷扬扬而下,心凝不自觉的转弯走向那崎岖的小道,那假山之下的小小洞口还在,如今草木已枯看不出什么,想想当年,这里的野草也是繁茂,不然哥哥怎么会找了三天才找到她呢?
“刚刚看到小公主去那边了。”
“殿下去凤仪宫看看或许便可以找到。”
明明她看到他青色的衣服掠过,他明明知道自己在里面,明明外面鹅毛的大雪飞扬,可是他却是直接的走了,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我的凝儿倒是很喜欢你”“青云子不知娘娘说什么,凝公主是在下的徒弟”
“这是凝儿给你的,说是你受伤了用这个药”
“多谢公主美意,在下并不需要”
有些事情真是难料,她不知道是不是报复哥哥前世的背弃,就是看不到当初哥哥的爱,把他的付出不当一回事,却傻得跟什么似的去为另外一个人付出。
“凝儿宝贝,你不会有事的”
“哥哥会疼你”“凝儿做什么哥哥都答应你”“这真的是凝儿送给哥哥的?那哥哥可怎么舍得吃?”
心凝轻笑起来,当时都是哥哥哄她开心,一开始还看不起她呢!说不定心里是觉得她刁蛮任性不讲理。
簌簌的雪花飘落,是她最喜欢的样子,脚下微微的旋转,带动雪色的裙裾飞扬,不自觉的想起了母后当年的话,不要随便的就跳舞,不要在人前跳。
她当年跳的时候不小心用了内力,召唤了部分的莺雀,如今正是深冬不会有鸟儿了。
雪花飞舞,梅蕊竟绽,雪色的云袖随着六棱的花朵飞舞,脚落无声,踏雪无痕,洁白的雪花跌落柔荑而不融。
一望无边的雪色,无染无尘,轻轻扫袖,踮脚踏入枝干,云袖铮然,白凰傲立!
心凝瞬息拢起长袖,旋身踏下枝杈,折一枝青梅扬长而去。
暗紫的锦袍、明黄的长袍,注定了当年太后所言,不可轻易在人前轻舞。
“云心,回宫吧。”
“是,父皇。”
“宗疏要见我干什么?不见!”心凝听到何吝的禀告,直接没有余地的回绝。
“主主子,那宗疏说不见你不会赴死”何吝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既然被抓住了,直接拉菜市场去,干我何事?我可没这么大本事决定他的生死!”心凝皱眉,她很讨厌这种感觉!
“主子,你这是”
“你就说我当初已经和他道过别了,现在也不会再去了,让他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