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出嫁前,已经承诺会赦免他的一切罪行,让他在京城里安安稳稳,衣食无忧的生活。
由于她心有所属,因此觉得对不起长孙冲,长孙冲何其无辜啊!所以她没有坚持守住自己的身子。她是堂堂大唐公主,如果她不想给,那谁也不可能去强迫他,相信也没人会知道这事儿,更没人敢去妄言议论,但出于内疚,她还是给了他。
她渴望怀上长孙冲的孩子,也算对他的亏欠的弥补,即便在心里上无法全心全意的去爱他,那么在身体和亲情上补偿吧,便也不算太亏了他。
可是事与愿违,她这两个月来,肚子一点儿动静也没有,虽然她也知道,这不是急得来的事情,但眼看着自己的公公婆婆每日笑脸相迎,自己心里别提有多难受。
今日,法场之上,她面对着是她唯一的好朋友,无忧,虽然她们相识不久,但她们已无话不谈,当然,除了她内心关于李承训的小秘密之外。
她多次亲口对无忧承诺会保护她的周全,更在心里无数次的承诺给李承训会保护无忧,她觉得自己不能食言,对不起自己,对不起无忧,对不起他。
法场上氛围,在她看来,并没有肃杀的感觉,而是一种萧条的伤感。这女人,特别是婚后生活不如意的女人,她们的伤感若是泛滥起来,是谁也挡不住的。是啊,这暗无天日的婚姻生活如果无休止的继续下去,那还不如死了的好,就可以解脱了。
所以,长乐公主情急之下,把匕首放在了自己脖颈间,竟然没有丝毫慌乱,也没有惧怕,不知为何,她心里竟有一丝欢喜之意:这么死了,许是真的最好,他,会记住我一辈子的,那岂不是等于是一辈子都会和他在一起了吗?
“父皇,儿臣不孝,但非是不忠,除非承训哥哥亲口认罪,否则丽质便不信他会做出如此之事,若是父皇不肯收回成命,那也请您不要再顾念儿臣,让儿臣与无忧姐姐一路结伴去了,也是欢快的事儿。”
李世民不敢让手下冒然出手,生怕令长乐公主由于紧张而会不小心割断自己的喉咙,他实在不理解平时听话乖巧的女儿,这是怎么了?可难道真的向她妥协吗?那大唐律法何在?自己的尊严何在?说道尊严,他心中更是气闷,听女儿这口气,分明是为李承训出头,才来舍命救这女人,那她这样做,会令自己的夫君情何以堪哪?
想到这里,李世民转头,颇同情地看了眼长孙冲,见长孙冲正一脸焦急得向内张望,几次想要冲过去,都被身前的侍卫拦住。他心中不禁点头:冲儿对丽质还是不错,这丫头,生在福中不知福。
无忧也被眼前突变的一幕震惊了,她头被按着的方向正好能看到发场中的一切,她没想到长乐公主会这般不顾个人安危,不顾皇家脸面,使出这种手段来为自己求情。
当然,她也看到了站在场中,神色自若的戒痴,那是李承训的结拜二弟,心中叹道:他们还是动手了,这可如何是好?
李世民与长乐公主两边僵持着,各有忌惮,所有人都没有料到,戒痴却行动了,但他出手的对象不是李世民,也不是李无忧,却是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未想到这个黄衣和尚会对自己出手,他不也是来救无忧姐姐的吗?被点了穴道的长乐公主眼中着手中的匕首被人夺去,心中疑惑不解。
“公主!“长孙冲挣脱开守卫的士兵,跑过去扶住僵直不动的长乐公主,对戒痴报以微笑,”谢谢,这个,她怎么能动?“戒痴打了个佛礼,“长孙施主把她扛回去吧,省得她捣乱,过得四个时辰,她穴道会自行解开。”
长孙冲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可公主是金枝玉叶,别人又帮不上忙,便只有连搂带抱的用尽力气,好容易才把自己的媳妇长乐公主给弄出了法场。
李世民对戒痴此举颇感意外,也算是好感顿生,见对方是个和尚,便不自主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勿言大师,见他吹胡子瞪眼的表情,心知或许这个小和尚与少林有关,可是勿言大师口不能演,他便只有询问戒痴,“你是谁?哪个庙里的和尚?敢来劫法场?”
戒痴行了一礼,“贫僧戒痴,少林寺出家,今日到此是为劫法场,也是为不劫法场。”他审时度势,却不愿意用下三滥的手段来营救无忧,不然刚才就不是放走长乐公主,而是以公主为质了。
“今日之刑,必须完之,午时已过,那便未时,未时过了,那便申时。”李世民定定地盯着戒痴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