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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行雪加了建筑院的新生群,里面消息刷新太快,他看得眼花缭乱,在备注好自己的名字以后,仔细地翻阅了一下聊天记录,发现里面有个男生频繁被at,让他帅哥爆照。
最先起哄的都是本市的高中生,说那个男生特别帅,算是高中园区里的风云人物。那个男生上线以后,谦虚地推辞了几下,没如群里所愿地爆照,客气了几声说请大家以后多多关照,再发了个红包。
红包已经被领完了,江行雪点进去看了下数额,上面显示着:66666。
江行雪好不容易正常一点的世界,在这一刻忽的又迷幻了起来。
男生的头像就是自拍,爆不爆照其实无所谓。染了甜美的粉红色头发,下巴尖尖的,眨眼瞧上去非常讨喜,五官也耐看。
个人主页是开放的,于是江行雪点了进去,对方的日常动态很多,他越往下翻越有种熟悉感。
他晒的几张游轮照片貌似和自己前几天在的是同一艘,沙滩上的椅子也很眼熟,自己蹲着玩沙子的时候,杜羡就坐在那张椅子上,说私人海滩的好处就是不用抢沙滩椅。
继续往下翻,江行雪觉得对方是个十分活泼的人,一到假期就各处旅游,尝试各个地区的美食,下面和他留言互动的人很多,互相开着有趣的玩笑。
一直看到三个月前,那人写:当当当当,提前三个月准备好的生日礼物!
那张图片上一枚金绿色的胸针,和杜羡玩完以后随手一扔的那枚高度相似,江行雪认了半天,惊讶得差点从飘窗上翻下去。
都怪自己总念叨人家,这回人家和自己当同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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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羡转身离开,根据那条短信写的地址往山的上坡走,找到了一处矮房。他没走进去,给人打电话让他们出来。
欠下高利贷的江父没回来,江母去找亲戚借钱了,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躲藏在这里,瘦小的女孩子拿着蜡烛,他们借着微弱的光线下瞧着杜羡。
杜羡问那个人:“可以给我几根你的头发吗?”
这个请求在他们眼里十分古怪,女生怯怯地拉扯下三根长发,和他说:“哥哥。”
杜羡用手指绕着那长发打了个结,放在包里。他问她:“你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再过一会会。”女生怕他走掉,侧着身子,有意识地挡着他的去路。
杜羡不和他们计较这些,等了有五分钟,江母回来了,他不打算和她客套寒暄,让三个小孩回屋子以后,江母迫不及待地想说自己的苦楚,却被他打断。
他道:“我不想知道为什么败了那么多钱,赌博还是投资我都无所谓,和我没关系,也和江行雪没关系。钱在你们手上,怎么花是你们自己支配的。”
“这事是我们的错,可我还是想见见他。”江母虽然在江行雪面前一贯强横,但完全不敢和杜羡说话。
杜羡不太吃别人打出来的感情牌:“在这段日子里,出事之前但凡你打过一通电话给他,我今天肯定会把他送过来。”
“事到如今,连见见他都不行吗?”
“如果你发誓单纯是想他,不让他趟你们的浑水,我当然同意。”杜羡的态度很明确。
在遇到老妇人之前,他打算过帮江家还完这笔高利贷,当下他得知江行雪的身世,一分钱都不想给。
从头彻尾,他都没想过要江行雪掺和进来。
“是不是他和你说什么了,他爱撒谎。”江母蹙了下眉头,试探着说。
杜羡道:“他说你们对他还好,我看的确是冲我撒谎,回去再教训他。”
“你们对他好吗?不见得,别的暂且不说,同住一个屋檐下二十年,为了点钱让他一个人去陌生的城市,见他不认识的人。这算嫁儿子还是卖儿子,我们心里都有数。”
江母被说得一言不发,随后挽了一下头发:“不论如何,他是我儿子。”
“正好,我们去做个亲子鉴定,抽个血化验一下,只要他是你儿子,我马上给你把钱还上。”杜羡没把老妇人交代的事完全摊牌,“那块红色的玉,哪像你们买得起的。”
被戳中了秘密,江母诧异地盯着杜羡,再慌乱地撇开头:“这世上哪有红色的玉,人工造的,很便宜。”
原来不是他们对江行雪的护身符没变卖的想法,而是他们不识货。杜羡差点气笑了。
他觉得江行雪没任何必要去解决他们的困难,他们不尽义务在前,又妄图拿捏着别人的善良。
“我会尽快帮你们去报警,这个高利贷的利率,我不用算就已经知道在勒索了。”杜羡有些失控,他咬咬牙。
江母搓了搓手,道:“我们只是想着来求助你们一下,以后不会再联系了,真的长记性了。”
杜羡在发消息给朋友,让人开直升机过来,他受不了回去路上再挤着公交车,不,准确来讲他一分钟都待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