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秀才躺下休息,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一阵乱响,师爷跑了进来。
“大人,大人,不好了,码头闹起来了?”
秦仁秀醉眼朦胧地问道:“什么事情,有什么大不了的?”
“大人。那帮工人闹事,他们说什么不能停了漕运,要找衙门理论。您快想个主意吧,不然闹到衙门来了!”
秦仁秀得意地一笑:“怕什么,我就说方从哲脑袋坏了。漕运岂是能轻易停的!让力巴闹吧,闹得天塌地陷,有高个子顶着,着什么急!”
秦仁秀像是赶苍蝇一样,不耐烦地赶师爷出去。
师爷无奈,只好退出来,差不多又过了两三个时辰,到了半夜时分。
漕运已经停了四天。工人们几乎都饿肚子了。
天津的运河两岸灯火通明,无数工人、民夫、水手站在了运河两岸,有大量穿着土黄衣服的壮年人在人群之中来回穿行。
突然有人爬上了一艘大船的桅杆。抛下了两幅大字。
明尊降世,弥勒下凡!
在场的工人全都大吃一惊,不知所措,那些黄衣人就喊道:“不要乱,都听教主讲话!”
有个中年人在人群簇拥之下,到了人群中间。
“诸位弟兄们。在下是清水教的副教主,我叫王森!朝廷无道。断了大家的生路,赃官想要我们的命。大家能忍吗!徐教主已经领着天兵天将去攻打兵备衙门啦!”
工人们一听,全都浑身一震,王森继续说道:“荣华富贵,就在眼前,跟着我,杀光狗官,杀干净世上妖魔邪祟,杀出个净土世界!”
“杀!杀!杀!”
人群中的黄衣人大声喊道,其他的百姓也不由得被喊声惊动,全都跟着喊起来,声震天地!
庞大的人群,汇聚成一股洪流,向着兵备衙门涌去。
……
“你们大人呢!”
“你是什么人”
“张开狗眼看看!”
师爷瞪大了眼睛,只见腰牌上斗大的四个字:北镇抚司!
“是上差!”师爷腿一软,差点摔倒。“上差,有什么吩咐?大人醉酒了,还在睡觉呢!”
“什么!”大太保王龙一把揪住了师爷的衣服,厉声说道:“告诉你们大人,白莲教要造反了!猫尿什么时候都能喝,耽搁了平叛大事,要他的脑袋!”
白莲教!
师爷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往衙门里跑!
正在这时候,街道两边突然都是火把,有人大喊着:“杀啊,别放过狗官,杀光他们!”
“大哥,这怎么办?”锦衣卫们惊慌失措地问道。
王龙咬了咬牙,“秦仁秀是个饭桶,怕是挡不住白莲教,咱们赶快通知张大人!”
三更半夜,天津卫到处都是喊杀声,到处都是火光,白莲教的贼匪拿着刀枪,大肆砍杀,宛如人间炼狱。
王龙带着锦衣卫好不容易冲出了北门,向着疾驰而出。
“狗官,别想跑了!”
白莲教的人在后面紧紧追赶,八个锦衣卫的弟兄互相看了一眼,顿时停住了战马。
“大太保,您赶快回京吧,小的们挡一阵!”
王龙回头看了一眼,火把遍地,少说有几百人追来,留下就是死路一条,可是这些兄弟没有任何退缩!
“好兄弟,你们的家人都交给我了!”
八个锦衣卫弟兄淹没在了白莲教的人群当中。王龙含着泪,转身就跑,一路向着西北而来。跑到了天光放亮,王龙浑身都湿透了,战马也在不停地颤抖,人和马都到了极限。
王龙不得不仰天叹息:“到底不比年轻人了!”他拍了拍战马的大脑袋,低声说道:“兄弟,再跑一会儿!”
嗖!
从草丛中飞出一支箭,正好钉在了王龙的软肋,大太保痛呼一声,摔在草丛中。用手一捂伤口,全都是鲜血!
“娘的,老子纵横一辈子,阴沟里翻了船!”王龙咬着牙,抽出了绣春刀。
“来吧,你们有多少人,老子都不怕!”
五六个白莲教徒拿着刀枪,冲了上来,他们一个个就像是闻到鱼腥的小猫一样,得意地狞笑。
“明尊教主说过了,杀了狗官,可以登临极乐,兄弟们上啊!”
“放屁!”
王龙猛地跃起,一招力劈华山,一个白莲教徒仓皇举刀,结果被王龙劈断,刀锋下去,脑袋被劈成了两半!
一招毙敌,其他人都都吓了一跳,这家伙都受伤了,怎么还怎么凶猛!
两个白莲教徒咬咬牙挺着长枪刺过来,王龙奋力挥刀,一招海底捞月使出,一条枪头被砍下。
可是这一招用力太猛,伤口牵动,鲜血顺着肋下冒出,王龙痛得闷哼一声,另一条枪竟然没有劈开,枪尖正好刺在了肩窝。王龙身躯倒退五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哈哈哈,狗官完蛋了,弟兄们都上啊!”
其余的白莲教徒全都涌了上来,纷纷举起刀枪。
嗖嗖!
两支箭突然射来,两个白莲教徒喉咙被射中,倒在地上。变起突然,其他人来不及反应,一个年轻人纵马冲了上来。
“卢象升在此,都受死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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