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又颇有些不服气的道:“我若真做了秀才娘子怎么也能帮他考个举人回来啊!我读了那么多年的书总能帮上些用场!”
“啊?”这回轮到晴娘惊讶了,“你还读过书?”
“呃!”秋色打了个酒嗝儿,缓缓酒劲,暗骂自己又差点说走嘴,“是以前的大夫人教我的。”
“哦,那你可就说大话了。”晴娘又说秋色,“再说,那秀才家里那么穷,哪里还有时间备考啊,估计是没什么戏中考了,秋娘你还是另做打算的好。”
秋色朝她的大腿上拍了一巴掌,“去你的,你别总在这胡说,有那功夫还是抓紧把你自己的事儿办了吧!”
晴娘一愣,原本愉快的神色也渐渐消失,连着灌了自己两杯酒复又笑了起来,只是这笑中有些苦涩和伤心,“我的事儿?我的事儿谁也办不了!知道吗?我的丈夫新纳了一门小妾,他宁可收个青楼女子进门也不肯让我进京!”
“啊?”秋色一愣,晴娘有丈夫?
“知道吗?我原本也是一个大家小姐,整日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每天只管是赋诗弹琴,家里还给我定了一门好亲!”晴娘却好似陷入了极度惊恐的回忆里,整个人都微微有些发抖,双臂紧紧抱着自己的两条腿。
只听她继续说道:“可突然有一天这一切都变了,祖父上朝再也没有回来,然后一大群官兵来抄家,祖母吊死了,母亲也投了湖,再后来我和姨娘庶妹们被……”说到这里晴娘突然哽咽了一下,“姨娘和庶妹们死的死疯的疯,最后只剩下我一个,可我还不如死了哪!”晴娘将头埋在两腿间呜呜的哭了起来。
秋色已经大概知道了她的来历身份,却不好说破,只能安慰她,“好了,晴娘,现在这些事已经都过去了。”
“怎么可能?”晴娘晃看头,有歇斯底里,“你知道被人当做牲口一样品头论足的滋味吗?你知道被那些最低贱的人肆无忌惮污蔑侮辱的感觉吗?你知道当我独自面对一群粗野男人时心里的恐惧吗?我当时真恨不得一头碰死算了,多亏腾郎赶到救了我。”
晴娘的眼角尤挂着泪珠,脸上却漾起梦幻般温柔的笑容,“腾郎是很侠义的人,当初刚定亲时我娘就说过,要不他怎么会赶到军营里救我呢?我知道以我现在的身份已经配不上他了,我也不计较,只要能让我待在他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可是,他却不愿意带我回京,只给了我一笔银子就把我扔到了这个地方!呜呜。”晴娘很伤心,越哭越大声。
“娘子,你怎么了?”蔡婆婆突然间冲了进来,一面紧张的询问着晴娘一面狐疑的盯着秋色。
蔡婆婆这是认为是自己惹哭的晴娘?秋色感觉自己挺寃的却又没法解释,便笑着说道:“晴娘你可别再哭了,要不蔡婆婆该以为是我欺负你了。”
晴娘却猛地抬起头赤着双眼怒视蔡婆婆,“你给我滚出去!”并顺手砸过去一个酒杯。
“啊!娘子!”蔡婆婆被吓了一跳,娘子可是从来连一句重话都没有对自己说过,突然发这么大的火难不成是秋娘子说了什么?
“滚!”晴娘厉声喊喝。
蔡婆婆被吓了一跳,慌忙出了屋子合上了门,听到屋里仍断断续续传来哭声不由心里着急,正在这时听到前面的栅板被人拍响了。
“呀,虎爷您可来了,您快去看一看吧,也不晓得秋娘孑说了什么貢把娘子铪惹哭了,我去劝,娘子还骂了我哪!”蔡婆婆见来人是艾老虎好似遇到了救兵一般。
“晴娘怎么了?”艾老虎不等蔡姿婆回答将手里的鱼扔下就大步去了后院。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蔡婆婆急忙将栅板关上,捡起地上的鱼匆匆去了后院,可她却发现艾老虎根本就没有进屋而是站在门后听着什么。
屋内,秋色劝睛娘道:“你这么哭人家又不知道,岂不是在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么?来,不哭了啊,女人啊,一定要自已对自已好一点。”
“你说她宁可纳个青楼女也不让我进门,是不是觉得我还不如青楼的女人呢?”晴娘吸吸鼻子继续抱怨,“这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一狠心吞了砒箱,想着他怎么也会看在过去的份上来送我一程,可他只托人捎话儿说我的死活与他无关!怎么无关呢?原本我才应该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啊!”
“哎呀,男人不就那么回事儿么!自古痴情女子负心汉,你啊就是太把他当回事儿了!”
(1)冲:指辣口,劲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