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门的血迹环未拭尖。此时更多的旗人聚集起习谊木摆在中央,这一次,旗人们没有跪下,对于紫禁城内的那个皇帝显然没有了过多的敬畏,守在门口的侍卫们头皮有些发麻,他们也是旗人,心里是站在旗人这边的,可是这差使他们又不敢丢,身上椅着刀,心里却是胆寒的很,真要起了冲突,他们也只有脚底摸油的份。
紫禁城内的太监们也是一团的遭,这些人有奶便是娘,原是不担心这个的,可是瞧见宫墙外这些气势汹汹的模样,直觉得天要塌了,若是这些人冲进来,
李莲英此刻阖着眼睛,在茶房里喝着茶,他的心情是最轻松的,对他来说,不管换上哪个主子,他都有存在价值,宫里头还有谁比他老李更贴心更知人冷暖,说白了。谁都离不开他,他卷着袖子吹着茶沫,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城外的旗人已经有人开骂了,两百多具棺木灵枢一字排开,说不出的壮观,愤怒的,跳脚的,出言不逊的,陶陶大哭的,看热闹的,大笑的,还有一些在外头搬了凉棚招揽人去聚赌的,五花八门,什么人都有。
他们是打定了主意,就是闹。后头有人撑腰,他们的腰杆子硬了不少,如果说在此之前这些旗人还有一些悲情,现在的他们又恢复了无赖的模样,你皇上不是要维新吗?不是要赶走咱们旗人吗?不是要杀人吗,来,来,来,快带兵来,爷卵蛋了就是孙子。
宫墙根下成了一群抽大烟聚集的场所,他们三五成群,吐着烟泡儿,一边用特有的京腔咒骂着墙内的皇上,烟雾缭绕中,到是别有一番风味。
那些家里死了人的就没有这么轻松了,或许说他们才是真正的主力军,一个个苦大仇深,满眼赤红,不断的煽动着气氛,偶尔有卖糖葫芦的进来,这些小贩一个个都是想银子想疯了的,闻到了肉腥味瞧见这里这么多人,就蜂拥过来,谁知道立时就引起了围观。
随后便引发了哄抢,旗人大爷买东西原本是要花钱的,可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大伙儿身上都没有钱,爷看上了你的冰糖葫芦,你烧高香都来不及,还敢要钱,看打。
天际抹过一线金灿灿的夕阳余晖,天空渐渐暗淡了一些,旗人们已经不耐烦了,许多人都是空着肚子呢,这样等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这个时候,人群中有人大吼:“来了,来了,是恭王爷的旗号,嘿”有乐子瞧了,给恭王爷请安嘞”
恭亲王奕骑着马,后头浩浩荡荡的队伍如长龙一般,此刻的他戴着东珠,一身簇新的正龙袍子,显得精神奕奕,旗人们争先去看鬼子六的风采,这时候他们才觉得,这个鬼子六其实也不错,这模样还真有些王八之气,再加上平日里对旗人也是体恤的,又能办事儿,人家办的可是洋务,比起今上这个草包闹什么维新要令人踏实,恭王爷的关注度自然很高,可是比起吴辰来,却似乎还差了那么一点儿。
愣头青穿着二品的武官服,笑嘻嘻的骑着马紧跟在恭王爷的后头,有人见了他,立即道:“这就是吴辰,他进京的时候我见过他,嘿,,这模样到像个当家的名旦,怎么瞧也不像是个杀神啊。”
“哦,这就是吴辰,瞧瞧后头的朝鲜新军,这模样真奇怪,帽子头上还突出点东西来,这裤子像是马裤,又不是,倒是这衣服像是东交民巷的洋兵,难看,没有咱们八旗骁勇的褂子好看。”
“我到瞧着挺顺眼的,这个吴辰,听说在辽东欺负了咱们旗人呢,还包庇了挖掘文宴帝陵寝的狗贼。”
“嘿”你才知道?这家伙实在可恨,一看就不像是个好东西。
“可恭王爷为什么和他混在一起?”
“你懂什么,人家手里有兵,他要是支持皇上,恭王爷还能有戏唱吗?”
被人围观的滋味可不太好受,吴辰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坐定,收敛笑容,一副正正经经的样子。这一趟入紫禁城,恭亲王给他许诺的好处可不少,什么藩王待遇,什么赏银,什么三眼花翎,那是漫天的飞,位极人臣能给的东西都给了,而这一次入紫禁城,恭亲王要借助的就是吴辰的三千宪兵队,旗兵战斗力不高,天津新军似乎也不太可靠,倒是吴辰与恭亲王如漆似胶,奕自信能够驾驭住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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