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头,又缓缓说道:“我独自跑出来之后就没有回过家,也不知父亲有没有想我,母亲还有没有唠叨,其实好几次路过家门口,我是很想回去的,只是每每快要到家的时候,就开始害怕了,你说,我算不算是近乡情怯?”
都说当明星好,可蓼莪觉得没有多好,自己要认可自己,还要别人认可自己,自己都快活得不像是自己了,可她又觉得很好,有很多人喜欢自己,有很多人会莫名其妙的挂念自己,更为主要的,是自己能赚钱了,能帮父母减轻负担了。
谁不想家呢,谁不想扬眉吐气、风风光光的回去呢,谁不想让街坊邻居们都看到自己出息了,挣钱了,有名气了。自己多想啊,就是很想,还很想回去显摆,大摆宴席。
“忍一忍。”又要遭痛了,蓼莪心里头抱怨了一声,然后不等他下药,就当先咬住了他的肩头。
疼,接着就是清凉,蓼莪不怕痛,不怕苦,但真的很委屈,眼泪儿止不住的流,全都掉落在米五谷的肩头,“我没有得罪人,也没有欺负过谁,那人凭什么打我?我不服!”
米五谷听着她啜泣的声音,说了一句很不合时宜的话语,“那人是要杀你,可不是打你,而且你也的的确确得罪了人、欺负了人。”
“你胡说。”
“你自己瞧瞧我的肩膀,肉都要被你咬掉了。”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是谁在这里念叨了这么久?”
蓼莪心头微恼,便松开了手,可于此同时,环住自己的那只手也同时松开了,她心里莫名的一慌,就要再次去抓他,只是身体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看着米五谷绕到自己的身后,她低头道:“这么好的气氛被你一句话破坏,真是不懂风情。”
“我没有爹娘,抚养我的爷爷在前不久也离奇的去了,而且我还不能修行,更是个穷光蛋。”听到他的声音,蓼莪微微一颤,刚想问问他的事情,便又听他说道:“我和你是两个世界的人,遇到你之前和遇到你之后,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后背再次传来疼痛,蓼莪咬住了唇,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小舟里沉默了,那些原本细小轻微的声音就如洪钟大吕一般在蓼莪的耳中响起,头晕目眩,身前没有了结实的身躯,没有了温暖的怀抱,更没有那个能让她磕下巴的肩头。
什么都失去了,什么都不在了,蓼莪不停地想着,突然疑惑此时的自己是不是就跟他的心情一样?她突然哭了起来,像个孩子。莫名的就是想哭,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些什么,很无聊,却又止不住。
“蓼莪、抱娘草,你爹娘很疼你的,就别怄气了,这次拍完戏就回去看看吧。”米五谷单膝跪在她的身后,小心翼翼清理碎骨的同时,也将她搭在自己腿上的左臂不时移动。
“你,跟我一起回去么?”蓼莪是脱口而出。
米五谷很难分心,就没有细想,只是随口说了声“行”,察觉蓼莪肩头耸动,哭得更加厉害,早就忍不住的他这才轻声骂道:“鬼嚎个啥玩意,能不能别动了,到时候哭花了一张猫脸,还不是要我提着去洗?”
话语一落,哭声渐止,米五谷心道果然还是骂声有用,便不在分心,凝神帮她接骨,可他不知道的是,身前的这个大明星已经动了心思,同时还以为他也是这个意思,不然怎么会答应一起回家呢?
蓼莪想得正自高兴,就传来了令她极不舒服的声音。
“忍住了!”
……
夜幕之下,小船儿轻轻地飘荡在水中,推开了波浪,有凉爽的风。蓼莪的视线从天空中的圆月收回,望着帮自己包扎的米五谷。
“你真好。”蓼莪没头没尾的说完就笑了。
米五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侧头看她一眼,然后又回过头继续手中的动作,同时轻轻问了一声,“哪里好?”
“你没有把我当明星啊。”就像她之前说过的,大大咧咧、极好相处、很好说话,只是自从有了些名气之后,这样私底下的状态就很少了。
终于包扎好了,见他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然后深深呼吸,接着便盯着自己的胸前看,蓼莪笑道:“装什么呢?累了就好好休息。”
“哪有装了?我是忘记说了,我其实挺好色的,是很好色的那种。”
瞧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蓼莪忍不住呵呵大笑,正要扶衣上肩头的手也停了下来,“那你看,看够了告诉我。”
米五谷嘴角一歪,伸手将她的衣衫扶上肩头,一边找出布带帮她固定手臂,一边说道:“骗你干嘛,我在学校可是大名鼎鼎,人送外号‘善解人衣’,那是人见人怕,鬼见鬼逃。”
“的确挺适合的,连大明星的衣衫都善解。你说说,有什么感想?”
“比那‘太平’好看。”
弄好绑带,米五谷又提了食盒过来,两人就这般坐在船头,看着圆月,晒着星光,啃着“辣回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