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经消失,掌心下的触感光滑无痕。
她抑制着激动连忙起身站在铜镜前,对着铜镜照了又照,仔细打量镜中的人儿。
当看见自己现在的模样确实是她八岁时候的样子时,心中又惊又喜,忍不住落下两行清泪,对着镜子无声的笑着哭了,看上去十分怪异。
她此时的心情没有人能明白,上辈子遭受了那么多的罪,快要将她的意志磨平了,最后还是惨死在偏远之地。
然而下一秒她睁眼醒来发现自己竟直接重回到八岁那年,这是她一生中命运忽然发生转折的一年,也是在这一年,她一个一个的失去所有亲人。
现在有机会重来,让她怎么能不又是悲痛又是喜悦的笑着哭了出来。
这两行清泪里满满的都是她对上辈子的不满与痛恨,以及这辈子重新来过的希望啊。
顾长宁咧开嘴哭了一阵,心里的激动平复了一下,擦干眼泪走出房门,往厨房走去。
刚刚太过震惊还未有什么感觉,现下哭完以后觉得又累又饿,她打算填填肚子再说以后。
顾家有南屋跟北屋两排屋子,南屋是三开间的格局,东次间的门开在正堂里,她要出来得经过正堂才行。
西次间则不用,西次间的门对着前院,因为破败程度比东次间的深,已经不住人了,再加上离厨房近,被当成柴房来使。
顾长宁走出南正屋的时候,天际拂晓,院子里透着陌生又熟悉的泥土味道,大雨过后的天空显得格外清润明亮。
她看着前院熟悉的摆放,满是怀念的多瞧了几眼,而后径直去厨房为自己添粥了。
这会儿是卯初(早上五点),天光微明,正是农舍家准备起床的时候,顾家此时却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顾长宁想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哥哥跟阿娘应该都回北屋歇着去了,毕竟昨晚他们守了一夜。
顾长宁拿着一把小杌子坐在灶台前,就着这一小碟酱菜吃完了半碗粥,随后收拾干净厨房,才回到北屋自己的房间。
现在顾家住的地方是顾山跟杨惠芸积攒了十年的银子建起来的。
南屋是老房子,几十年前建的了,最开始只有西次间,后来又加了正屋跟东次间,变成了三开间的模样。
因为建的时间太久,房屋已经出现墙面漏水渗水的情况,所以南屋就不住人了,只是杨惠芸爱干净,每天都会擦擦桌子椅子什么的,保持屋子的整洁。
北屋则是去年新盖的,带有火墙的七开间屋子,正中的明堂是顾山夫妇的卧房,东一次间是顾淮安住的,东二次间是顾淮安的书房,顾长宁住的则是西一次间。
由于家里人不多的缘故,西二次间跟东西两梢间都没人住,就用来摆放杂物了。
也正是因为为了盖新房子,买地跟起屋子掏空了家里所有的积蓄,顾山才会外出找活,最后死在路匪手上的。
顾长宁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自己靠窗的土炕上,重新整理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她重生了,所以很多未来得及发生的事她都可以想办法阻止了,这首要的第一点,就是护好家人。
上一世阿娘因为大受刺激见了红,后来喝了四五个月的药勉强保胎,精神却一直不见好,整个人除了肚子哪里都没长肉,反而还清瘦了。
如果说顾山的死讯是一条引子,那么阿娘肚子里的弟弟则是加速了她死亡的催化符。
在阿娘怀孕到七八个月的时候,孩子莫名其妙落胎了,是个已经成了型的男孩,阿娘受不了这样双重的打击,后面又因为想多赚点钱贴补家用,接了好多绣活,最后积劳成疾,郁郁而终。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只用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