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着气音发问:“你、你还好吧?”
林君则垂眸扫向她,神情淡淡,几不可闻的发出一声:“嗯。”
顾长宁对他这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完全没放在心上,葱嫩的食指抵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轻轻感叹道:“原来何夫子是这么严厉的人啊……”
林君则再次瞥了她一眼,半晌没有接话。
现在在甲班上课的这位先生可不是何夫子,是何夫子的师弟,同时……也是他的本家族叔。
想到这里林君则眼睛一眯,薄唇紧抿,面露几分不快。
他今天之所以来晚了,是因为本家那边来人了,在他家里闹,他身为家里唯一的男丁,母亲又瘦弱不顶事,自然只能由他出面去周旋。
在知道自己铁定会晚到的情况下他也料到了这位族叔不会轻易放过他,怎么说他与上午到他家闹事的那群人是一伙的,早就对林母手里死死握着林父留下来的那间铺子心有不满,如今找到机会了,怎么可能会不借机报复他一下。
罚他站在学堂外已经算是很轻了,毕竟他晚到了是事实,换了哪个夫子都有权利处罚他,只是处罚的人换成是本家那边的人,这就让他的心里有些不大舒服了。
林君则抿了抿唇,神情冷淡。
“不对,这不是何夫子的声音!”
安静许久后,陪着林君则一块罚站的顾长宁眉头一皱,忽然说道。
“你才发现啊?”林君则目不斜视的看着院中的花木,轻启薄唇道。
顾长宁感觉他这话里的语气不太对,抬起头来仔细打量着他,林君则也不动,由着她打量,依然淡定的站着自己的。
“你是不是……”半晌,顾长宁凑近了他,轻轻问道,“跟这个夫子有仇啊?”
林君则挑了挑眉毛,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为什么这么猜?”
“你的语气不对。”顾长宁解释着自己这么猜测的原因,“声音里带着一丝冷笑。”
冷笑?林君则闻言头上划过三条黑线,转移视线不去看她,保持着沉默。
他不知道顾长宁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但如果连这么小的小孩都能看得出来他的不悦,以后他在学堂里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这么一想林君则的脸上总算多了些表情,他略微皱起剑眉,在心里“啧”了一声,觉得自己在情绪收放上修炼的还不够,下定决心要好好修炼,以防情绪外露,被人一眼就能看穿心里所想。
顾长宁对他的沉默视而不见,继续自顾自的说着话,“甲班的学生一向都是何夫子教的,你之前说的来了个新夫子不会就是说的这个吧?那来了新夫子,何夫子怎么办?不教学生了吗?”
“那倒也不是。”林君则听着她的疑惑,难得好心的为她解释了,“何夫子年纪大了,体力有限,每日上三个时辰的课有点吃不消,就专注四书,至于五经部分,找了他的师弟来教。”
四书指的是大学、论语、孟子、中庸四本书,五经指的则是诗经、尚书、礼记、周易和春秋五本书,按理来说四书跟五经都是学子们需要学的。
然而兴水学堂的五经只着重传授诗经跟礼记两本,剩下的如果要学,则需要去到更大规模的学院里学习。
一方面跟何夫子五经中只熟读这两本有关,另一方面则是何夫子已经上了年纪,体力大不如前,身体也都一直不太好,便是想将剩下的三本都粗粗教给学生们也是有心无力。
如今便是连教五经都有困难了,只好找了自己的师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