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二十出头身形清瘦的年轻捕快好奇问道。
“具体哪里不对我也说不上来,就总感觉这里头不光有周老伯一个人的事,似乎还应该有一个幕后推手才是。”
“什么?头儿你的意思是周家还有人也参与了这件事?”李元三立即瞪圆了眼睛道。
“我没有这个意思……”薛明凯一脸黑线的看着他,道,“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周老伯忍了周大娘几十年,为何现在才下手?”
“也许就是因为忍受不了了呢?头儿你别小看老实人,老实人恼怒起来可凶悍了。”另一名吃着花生的方脸捕快道。
“瞎说什么呢你,头儿啥时候小瞧老实人了。”李元三拍了一下方脸捕快的后脑勺,严肃道。
“我那不是担心头儿把老实人想的太好了么。”被拍了一记后脑勺的方脸捕快揉了揉拍疼的地方嘟哝道。
“周老伯下手这件事情我没有觉得意外,我意外的是,他怎么会想要用这个方法来杀害周大娘的。”薛明凯拇指摩挲着杯沿,目光沉沉的垂视着暗沉的木桌,语气沉着说道:“杀人的手段千千万,他怎么就能想出这一招……”
“什么意思?”围坐在桌边的几名捕快愣愣的看着薛明凯,不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
“我之前在县衙里看过一起二十年前的卷宗,上面死者的表现与周大娘一模一样,浑身无伤,且俱是在沉睡中过世的,两人生前也都是身体强健之人,无病无灾。”薛明凯看了一圈点头的众人,继续道,“可其实除了这两宗案件情况一样之外,十二年前还有一起一模一样的,死者也是女性,只是当时那户人家没有报官,这件事才这么不了了之了。”
“这个……有什么问题吗?”一位精瘦的捕快皱眉问道。
这三起案子都不是在同一时间发生的,也不在同一个地点,最早跟最后的这起案子间隔了二十年,二十年里只发生了三起类似的,不算太多吧?
“前面两起是意外还是人为我也不清楚,但这第三起明显是人为,以周老伯的性格,断然是不会从前面两起案子里得到杀人灵感,我怀疑的是,是不是有人挑唆怂恿,引/诱周老伯下手。”
以周老伯的性格来看,他最有可能的作案手段,便是直接将其砸死,或是淹死,或是用绳子吊死这样常见的凶杀手段,像这种将自己完全择干净干脆利落的杀人手段,不像是他自己想出来的,那么这背后,是否有人指引,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薛明凯说完定定看着大家,再抛下一个疑惑,“况且我始终有一件事不解,周老伯用来迷昏周大娘的迷/药从何而来?”
据周老伯说,是他以前买来用来做迷晕山上猎物的诱饵剩下来的。
但想要在杀害周大娘时让她完全毫无疼痛的昏迷,迷/药绝非寻常,这不是在普通药店就能买到的,周老伯是从哪里弄来的?
“嘶……头儿,这好好的,你把我给说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李元三搓了搓自己的鸡皮疙瘩,后背有些发凉的道。
“起鸡皮疙瘩了说明你穿的少,明天记得再加一件外套,要是穿的少了,罚你跑圈。”薛明凯斜了他一眼,哼道。
李元三一听,脸就耷拉下来,哀嚎道:“头儿,再加一件就不是起鸡皮疙瘩的事了,那得是中暍了啊!”
“都行。”薛明凯淡淡道。
“不行啊头儿!!”李元三继续跟着薛明凯哭求,企图用自己的可怜状打动头儿,让他改变主意。
而在离这家酒馆不远处的二层楼酒楼临街的包厢里,站着两个人。
“公子,属下不明白,你特意让人去指引那个薛明凯去调查这件事,有何意义。”隐六跟着公子一起看向薛明凯处,半晌终是忍不住的发问了。
“意义?”林君则挑了挑眉,想了想,道,“大约就是闲的慌吧。”
“……啊?”隐六愣了一下。
林君则没有再接这个话,而是默默看着那群捕快齐聚之处,黑瞳里平静无波。
他在听见杏花村周大娘的死因时莫名的就觉得不对,遂派人去调查了一下,这才查出些端倪。
原本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大抵还是因为自己太闲的慌了,再加上都说县衙的薛捕快为人公允公正,也是少有的会为百姓做主的人。
因此他想试试,在得知这件事也许没有表面看上去的这么简单时,他会不会承接下来。
如今看来,薛明凯为人还算是百姓口中说的那样,但这断案的能力,暂且还得往下看。
薛明凯正跟着几位兄弟喝酒聊天,突然似有所觉的回头看去,凝神扫量半天都没发觉什么人在看他,心下一愣,怀疑自己是不是喝酒喝出错觉来了。
“头儿,你看什么呢?”坐在薛明凯身侧的一名捕快见他老往自己身后看,纳闷的问了一声。
“没什么。”薛明凯回过神来,觉得可能真是自己感觉错了,平静的答了一句,又继续跟着众人喝酒聊起天来,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