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有车朝他们开过去,远处那两束灯光中的一束晃了下,就都停在了原地。
转瞬车子便到了那两人的旁边,林泉关了灯后,几乎是用爬的上了副驾驶,一副累极了的模样。
陆怀瑜连忙去看旁边的钟明瑾,见他鞋子上沾了湿泥,衣服也有些凌乱,甚至头发上还夹了几根新鲜的松针。
若非是这样,就他这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说是跟林泉一样在山里转了近两个小时,绝对是没人信的。
陆怀瑜伸手把他头上的那几根松针拿下来后,随口问道:“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怎么这么久?”
钟明瑾抿了抿唇道:“等回去后再说。”
“好。”陆怀瑜无所谓的点了下头,既然等到回酒店再说,那应该就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至少这会儿是没有危险的。
前头开车的林源闻言却是一下捏紧了方向盘,半响后还是没忍住道:“要是有什么危险的话,钟先生可要记得提醒我们这些普通人啊。”
其实他是陆怀瑜的经纪人,若是放在平时的话,他绝不会越过陆怀瑜跟钟明瑾说这话,只是上回走错路的事情,对他的惊吓实在是太大了,因而在听到钟明瑾这句经常在大事件发生前,察觉到端倪的主角经常会说的话时,第一反应就是先抱好大腿。
“应该不会有危险。”钟明瑾盯着陆怀瑜把玩着松针的手,头也不抬地道。
陆怀瑜就知道是这样,无声地笑了下后,修长的指尖在松针末端掐了一下,再一拉一扯,三两下就用松针绕了个小动物形状的框架出来,递给正盯着看得钟明瑾道:“喏,送你的,今天辛苦了。”
钟明瑾小心地捏着松针尾部,把陆怀瑜给他的东西放到膝盖上,仔细看了一会儿后,实在没看明白是什么东西,便问:“这是什么动物?”
陆怀瑜刚好又编完一个,倾身递给前头的林泉道:“你今天也辛苦了,也给你一个。”
等林泉把东西接过去后,他才回答钟明瑾的问题,“你的是小兔子,林泉的是小老鼠。”
钟明瑾盯着膝盖的神色几变,却没有接话。
林泉却是直接手一抖,差点把小老鼠给丢了,哭丧着脸道:“陆哥你不送我小兔子就算了,为什么要送我小老鼠,明知的我最怕老鼠了。”
陆怀瑜毫无诚意地道:“啊,我刚刚忘了,而且我就会编这两个。”
几人都没有注意到,他这句话才说完,钟明瑾原本低着的头抬了起来,看着林泉的后脑勺,露出一丝不太能察觉的,幸灾乐祸的笑容。
什么也没得到的林源就是看不惯林泉这副模样,轻斥道:“一个松针编的老鼠而已,你也怕吗?再说了,鱼鱼不说的话,你能看出来那是个小老鼠吗?”
“也……也是。”林泉仔细确认了一遍,发现确实看不出来。
于是好奇道:“陆哥你怎么会编这种东西?”
“我小时候在乡下住过一段时间,姥姥编过两回给我玩,就学会了。”陆怀瑜说到这里,语气变得悠远,一听就知道在回忆往事,“不过我也就学会了这两种。”
听到是姥姥教的,林泉看着松针编成的脆弱小老鼠,拿着怕散了,丢了怕伤了陆怀瑜的心,最后小心翼翼地捧了酒店,完全没注意到,钟明瑾早就把他的小兔子收起来了。
陆怀瑜下午吊了那么久的威亚,着实累的够呛,一回到酒店没忍住就直接往床上瘫。
结果一躺下,除了骨头咯吱作响外,背部跟后腰吊了威亚的地方更是疼得他嘶了一声。
钟明瑾不过去放个东西,回身就看到他疼得脸都扭曲了,连忙上前两步把人从床上拉起来道:“怎么了?”
陆怀瑜坐好后就掀起衣摆,转过身好让钟明瑾能看清他后腰的情况,问道:“今天吊威亚的时间长了些,是不是受伤了?”
两人在家里的时候一直睡的同一张床,虽然每次睡前都是楚河汉界,泾渭分明,但陆怀瑜的睡姿并不怎么好,钟明瑾早就看过他露腰露腿的样子,但那时他身体小,看起来只觉得好大一只。
后来陆怀瑜发烧那次,还被他抱着去泡过澡,只是他当时心思全在陆怀瑜的体温上,无暇顾及其他,也不觉得有什么。
这会儿陆怀瑜突然掀起衣服,露出一截细白的腰,后腰跟两侧还有一圈青紫的痕迹,只看了一眼,钟明瑾就觉得有些耳热。
他不自然地移开目光道:“有些青了,但没破皮。”
“我就知道,”陆怀瑜轻嘶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林泉那里应该有药,得让他拿些过来给我擦一下。”
说完他就拿起手机给林泉发消息。
钟明瑾看着已经放下来的衬衫,垂着眼没有说什么。
少顷后陆怀瑜发完了消息,站起身道:“我先去洗澡,等会儿林源或者林泉过来了,你给开下门。”
钟明瑾等了一会儿,才应道:“好。”
浴室里都响起哗啦啦的水声了,钟明瑾还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没有动,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直到敲门声响起,他才猛地回过神来,收拾了一下表情朝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