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城楼前的威尼斯打行看到我们人数只有两三百,又大摇大摆的和共和国的车夫们结伴而行,还以为我们是友军,结果把攻城部队放到城下都没发现,才被我们一鼓而下。虽然城陷也有兵卒玩忽职守的缘故,若是威尼斯人追究起来,这几个车夫怕是没好果子吃。
朕再三保证,这城是拂菻国的领地,所有的威尼斯人的借条在拂菻王道乐土上都无效,就算朕要撤离,也会带他们回君堡,这才堵住了他们的嘴。
纳夫普里翁是一座军镇,而非城市,城内本就不大,居民也只有近千,倒也好管,安排好人巡城喊话,实行宵禁之后,朕领着大部又出了城。
威尼斯人莫名奇妙丢了一座城,应该会派人前来打探消息,只是天色已晚,那跑脱的两骑怕是要到深夜才能把消息带到,除非威尼斯人的士兵都是属猫的,否则在阿尔戈斯的军队应当不至于走夜路前来。
卢卡斯不满的抱怨,朕严重怀疑此人平日就对朝廷不满:“阿尔戈斯驻军超过一千,我们算上那些水手,能战的军队也不过三百多人,只要他们发兵前来,我们便是九死一生。请问巴塞丽莎,我们还有多少时间用来组织防御?”
朕用草根剔着牙,回味着城中百姓进献的烤滩羊:“我们还有一晚的时间。”
“哦,那岂不真是九死一生?”
朕接过亲兵递来的草药茶,漱了漱口,吐在瓷盘里:“噜啦噜啦——呸——你现在去睡觉,好好休息,那明日就是九死一生,你要是再在这里浪费时间,那我们便是十死无生。”
朕让人把大营扎在城外两里处的一处山林中,既然将士们军心尚可用,就不宜在城中逗留,以免战前享乐以致懈怠。
打下纳夫普里翁之后缴获了不少军需,面粉自不必说,还有腌肉有咸鱼,甚至搜出两个大奶酪轮,朕便亲自下厨煮了一锅乱炖,把鱼肉与刀削面一同放在大锅里煮,再加上城中居民识趣送来的晚饭,许多人吃到肚皮溜圆。
可惜这面没做好,要是弄点随续子放汤里,还能解腻,盐也没放够,陈年老肉的腐败味没能盖住,难怪胡椒在西域能卖出天价。
虽然朕爱兵如子,却还没爱到往汤里撒胡椒的程度,毕竟儿子也分嫡出、庶出、丫头养的。要是巴塞丽莎知道了朕一顿饭用掉了一袋胡椒,怕是要拆了朕的六部三法司。没办法,谁叫那些个罗斯人和拂菻人捆一块儿,都没那几袋胡椒值钱呢?
用清水洗漱一番,再把甲胄上的血迹擦了擦,朕也顾不得外表是否光鲜,抱着长剑钻进了被窝,临睡前把狸花猫摆到枕边,倭国的忍者据说可以靠猫瞳大小来看时辰,朕也想试试。
养猫的坏处,便是难睡踏实觉,迷迷糊糊睡了半宿,那蠢猫便用爪子拍朕的脸,朕被吵醒之后,把猫丢出帐篷,却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了。
天边还未浮现鱼肚白,现在应该不过是寅时,但一想到今天又要再去打仗,朕心中就有些忐忑,难以平静,索性跟着那一步三回顾的狸花猫进了深林。
“嗷呜——”
虎威大将军蹭的蹿上了树,对着月牙一声长嗥,只见黑漆漆的夜中,一对对幽碧鬼火不断腾起,那是山林中的野猫豺狼跟着应和,此起彼伏,朕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虎威大将军的剪影在月牙上掠过,一个鲤鱼打挺就从树上跃下,摔进灌木丛,朕担心猫丢了,也只得跟着,不断用长剑劈开荆棘。走了没几步,那蠢猫就叼着一物跳到朕面前,竟是一条还在扑腾的大鲤鱼。
你上哪儿找的鱼?且慢,看到这鱼,朕似乎有点想法……
到了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军队就被喊醒起来吃早饭。瓦良格卫队的士兵们纷纷谈论,说山林中似乎有精怪叫了一夜,喊着什么“拂菻兴,拂菻兴”的,扰人清梦。
那个番婆子从蒙古人手里捞回来的罗斯老军医也早早地起了床,正在尽职的给几个刚醒来的轻伤员换了纱布,听到这些话,便告诉这些没见识的年轻人:“你们昨晚听到的乃是神迹,这样的显圣只会出现在真正虔诚高贵的圣徒身边。而所谓拂菻兴,乃是古希腊语,意为罗马帝国将要复兴,毫无疑问,罗马帝国复兴指的就是我们这支军队。”
这老神甫的鬼话说的面不改色,朕给他的肉里放胡椒算是没白费。
又过了一会而,负责煮饭的士兵发出一声惊呼,他们在昨天吃光鱼的水盆里又发现了一条鱼,剖开鱼腹,里头竟然有一卷纸,上头画着一个十字架。
其实朕本想些康丝坦斯王的,但一想康丝坦斯本就是拂菻女皇上,而且番婆子名字太长,往鱼肚里一塞墨水就洇开,只得改画十字架。
朕觉得无妨,反正士兵们不识字。
吃过早饭,大军拔了营寨,辎重放在那几辆缴获来的大车上,赶着牛一路朝前走,来到了阿尔戈斯前来纳夫普里翁的必经之路。
经过这番装神弄鬼,应该能有八死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