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世间已然不同。
教皇国在希腊打入的钉子,圣城帕特雷,居然向我俯首称臣了。要冲之地格拉伦萨,也已落入我手中,这里有全摩里亚最好的天然良港,进可攻取特拉布宗,退可据守摩里亚西部山林。
不客气的说,摩里亚的三分江山,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
如果忽略左腿和右手上的伤口,我几乎要忍不住想向东方磕头了。
可是一想到那个混蛋居然用我的身体做出这样出格的举动,我恨不得掐死他。战场上刀剑无眼,要是我缺胳膊少腿了怎么办!
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哪有以身犯险的帝王?
一个希腊士兵拿着账本走到我房间,毕恭毕敬的把几张纸递给我:“巴塞丽莎,城里的金库已经清点完了,金币一共是一千八百杜卡特,银币还在统计,应该有两倍于这个数,其他的零碎财物已经封锁在地窖中,等待您去查看。”
嘶——
我倒吸一口凉气,一千八百杜卡特,这得把犹太人社区压榨多少年才能榨出来啊?
不,比起我的命,果然还是御驾亲征更重要,不仅要继续御驾亲征,还要大鸣大放,发扬光大,要是哪天把地中海抢上一圈,聚起百万家产,罗马就有救了!
卢卡斯端着纱布,赶走了门口的士兵:“康丝坦斯,该换药了。按你说的,这些纱布都用开水煮过,你自己包扎还是我帮你?”
我大大方方的脱下外套,把胳膊和肩膀露出了,反正卢卡斯是我发小,大家小时候玩泥巴的时候什么都见过了,有什么放不开的?
“你配的药确实好使。”卢卡斯从玻璃瓶里倒出深色的粉末状药物,均匀的敷在我的伤口上,“乳香,没药,还有从印度和赛里斯运来的大黄,你提供的配方简直是名副其实的炼金术,很多士兵都因为这些宝贵的药物重获生机,他们都很感谢你。”
等等,抢来的钱,都用来买药了?
卢卡斯把纱布按在右臂狰狞的伤口上,但我已经察觉不到剧烈的痛苦。
大黄……?
卧槽你是说比黄金还贵的大黄?
我的心好痛啊,为什么要给灰牲口用这么好的药?反正明年在黑海北岸又会有更多的灰牲口下崽,反正罗斯女人高产似母猪,无良的人贩子很快就会把阵亡的人数补齐。
但是当我披上紫袍,擎着那根用抢夺来的武器铸成的权杖,慢慢走上城楼时,我看到了我的士兵们。
希腊的君堡城防营,罗斯人卫队,克里米亚的哥特人雇佣兵,还有突厥轻骑兵和阿尔巴尼亚民兵。
他们也在看着我,看着君堡的巴塞丽莎,不少人身上都缠着绷带,有许多人已经在昨天的战斗中牺牲,这些人的伤痛是为罗马鹰旗献上的祭品,这些人的鲜血是罗马复兴的基石。
和这些勇敢的罗马士兵比起来,黄金又算什么?
我把手按在城垛上,感受着这座百年古城的粗糙甲壳:“卢卡斯,伊庇鲁斯的大公得知自己占的城池被我取回了,这两天大概会派船来袭扰,我给你留一半希腊火,替我好好招呼客人。”
“您要离开这儿?可是你的伤……”卢卡斯对我的决定感到惊讶,“军队也疲乏了,我们的补给也不足,需要修整,并对那些新兵进行训练。”
我转过身,指着远处的群山:“那里的拉丁人,可不会给我们时间,一旦我拿下格拉伦萨,森图里诺·扎卡里亚再蠢也知道自己是下一个目标,必须在他准备好防御之前,就把亚该亚公国打下来。这可是统一摩里亚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除非我们有办法拖延住森图里诺的动员,否则就算冒着本土空虚的风险,我也要集结君堡和二哥的全部兵力,一举拿下亚该亚。”
卢卡斯把玻璃瓶小心的放到分成小格的药箱,我注意到装饰华丽的药箱里头大多是空瓶,储备的金疮药已经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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