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水手们思乡的歌谣:“君堡啊君堡我的家乡~”
船队陆续驶入金角湾,原本因为战争而显得空荡荡的栈桥变得有了些生气,这座栈桥还是威尼斯人出钱修的呢,现在全便宜我了。
乔治和卢卡斯早已在码头等着了,而我亲爱的表哥却没有踪影,罗斯人,希腊人和热那亚人在栈桥上站的满满当当,很是热闹。
在金角湾的一角,造船工坊已经被修缮过,一条在我父亲统治的年代就被推到草棚中的桨帆船正躺在干船坞中,工人正在拆除它身上的支撑木,船身用沥青涂料粉刷一新。
铸炮工坊的烟囱耸立在城墙后,向天空喷吐着毒烟和火舌,有节奏的打铁声在港口都隐约可问,两条来自高加索的商船正在卸货,搬运工人正在搬着来自波季港的东方奢侈品。
监工的热那亚商人给足了银子,笨手笨脚的工人们踮着脚尖,像搂抱着亲儿子一样小心的运输着包装严实的木箱,这帮刁民给我运货的时候可是直接乱丢的。
君堡啊,我快认不出你了。
卢卡斯把香桃木花叶编成的花冠戴在我头上:“你的表哥睡了个大财主的情妇,正在利姆诺斯避风头,昨天市民们又找我抗议,说铸炮工坊的噪音和气味让他们难以忍受,要求陛下出钱赔偿他们。”
君堡啊,我又认出你来了。
披着盔甲的士兵们在海墙外排开,随着卢卡斯的一声令下,一辆精致的两轮马车穿过人群,在我面前缓缓停稳。
拉车的是两匹白色阿拉伯战马,神俊异常,看到我眼中的疑问,卢卡斯高举手中的短矛:“英白拉多!”
士兵和看热闹的市民们随之欢呼:“英白拉多!”
“英白拉多!”
乔治带着两个黑眼圈,被兴奋的士兵们簇拥着,凑到我身边:“康丝坦斯,这是大家的一点心意,估计你这两天就能到君堡,所以特意准备了一场小凯旋式,接下来请允许我为陛下驾车,带您前往大竞技场吧。”
可是小凯旋式按照礼法,是不能驾车进入城市的,进了城门就要步行。
我没有把这句煞风景的话说出来,乔治是君堡大学的历史系毕业生,不可能连这都不知道。
希腊人太需要一场胜利了,太需要一场鼓舞人心的庆祝仪式了,国力衰退之后,君堡的人民已经习惯了一次次战败的消息,国土不断沦丧,同胞沦为侵略者的奴隶。
收复摩里亚的数个城镇只是微小的胜利,黑海上的战斗也不过是小打小闹,尽管这样的胜利积小成多,总有一天会改变当前的困局,但民众期待的是轰轰烈烈的胜利,而不是日拱一卒。
比起这些,建立波希米亚都主教区,册封瓦拉几亚大公的功绩,却足以振奋原本麻木的希腊人。
一场用于团结君堡军民的凯旋式是必须的,饱尝失败的滋味之后,我们有多久没有当过胜利者了?诚然,这些功绩比起罗马的列位先帝不足挂齿,我也没有脸面因为这点成就而搞凯旋式,只能以小凯旋式代替。
我好想要凯旋式啊,虽说实际上全是大猪蹄子干的。
乔治安慰道:“巴塞丽莎,您知道的,要举办真正的凯旋式,需要君堡所有人都在游行的大街边迎接圣驾,君堡的各个产业会有好几天趋于停工,且不论税收的减少,您发给士兵的赏赐就要……”
“我懂的,创业未半,还是节省点好,我懂规矩,让奴隶上来吧。”
乔治把我扶上马车,已经换上一身古典长袍的安娜抱着猫,跳上了车,站在我身边。
得胜归来的士兵们在前方开着路,胡斯战车上运载着各色盔甲和其他战利品,在民众簇拥下,穿过了城门,乔治牵着马,让马车稳稳地跟在车队后。
按照礼法,在凯旋式上要有奴隶站在主将的身边。
我们毕竟官面上是基督徒,不能使用奴隶,至少不能用同宗的信徒当奴隶,所以只能让安娜代替——找其他人的话得另外付工钱,奴隶的工资是买断制的。
街道上颇为喧嚣,安娜凑到我耳边,笑盈盈的低语道:“你不过是个凡人。”
这句话是礼法的一部分,用于提醒主将不要过于狂妄,胜利只是一时的,不是真的神。
游行的队列在“英白拉多”的呼声中,走向终点,君堡大竞技场。
看到道路尽头那座巍峨却有些破败的巨大建筑,我如临大敌,因为一般来说,凯旋式的最后,要给士兵发奖金。
接下来的场景太过痛苦了,我要忍着钱包大出血,脸上还要挤出笑容,把金币和布匹发给我的士兵——明明昨天发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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