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君堡大学的死大学生,本质上都是在打白工。
赛里斯也是如此,比如那些鞋匠,木匠都会招收学徒,只管顿饭,却要学徒给师傅打下手,最多发点零花钱。
因为真正的工资是以看不见的方式支付的——表面上看雇主和师傅提供的只是一顿饭和无尽的劳累与打骂,但学徒有着一个看得到的未来,那就是出师。
只要熬过短则五六年,长则二三十年的苦难,他们就能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工匠/骑士/发假论文骗经费的崽种,同时把自己遭受的苦难在新来的学徒身上再重演一遍。
奥斯曼人就是这么做的,他们从黑海沿岸购买奴隶,又向被征服地区的基督徒征收未成年的孩子作为税收,奥斯曼人把这些孩子寄养在土耳其家庭中培养成人,随后编入耶尼切里近卫军团。
按理说耶尼切里军团是苏丹的禁军,工资应该很高,然而并不是,苏丹的另一只军队,让大猪蹄子砍起来都颇为硌手的西帕希骑兵,每年可以从封地上获得数千乃至上万阿克切银币的收入,但耶尼切里老兵的日薪就只有三到五阿克切,换算成杜卡特,只有二三十杜卡特,连欧洲雇佣兵的一半都不到。
老兵都只有这点钱,新兵的工资自然更低,这支军队虽说名义上是苏丹的奴隶,但不让士兵吃饱,不给足钱的话,你只能得到一支虚弱胆怯的卫所兵,为什么耶尼切里会成为可怕的苏丹近卫军团,在欧洲人人闻风丧胆?
因为士兵伤残退役之后,苏丹会出钱给他们养老。
还因为,优秀的士兵会在军中不断晋升,最优秀的人将成为苏丹宫廷和地方的高阶官员,甚至大维齐尔。
好吧,大维齐尔还不至于,或许将来会有这种人才,不过参加耶尼切里是穷人改变命运最好的方式,虽说父母和孩子骨肉分离十分残忍,下面还要挨一刀——只去皮不断根,却有了飞黄腾达的希望,哪怕只是混到退役,也能保证余生衣食无忧。
代价仅仅是给苏丹服役一辈子,等到拿不起弯刀了就能退役,以及在服役时不能结婚而已。
在这个风雨飘摇的世代,比起一顿饱饭,这代价算个屁?
你猜猜今年有多少人自己切了想进宫?
我买了五百多个孩子,都是家里养不起的辽民和北京贫民的孩子,此外京营中有父母亡故,家人无力抚养的孩子,也一并收留了。
此外,北京的五城各自设有一个养济院,收留各处流来的残疾老幼之人,也被我挑选了一百多个还算健壮的男娃。
宛平、大兴县养济院的收留的都是本地流民,沾亲带故的,要不得。
加起来一共八百个孩子,小的只有五六岁,还是会尿床哭鼻子的年纪,大的只有十一二岁,都养在时庸坊,根据年龄划分为大中小三个年级。
我派了宫中识字的太监去教孩子们学习文字、数学,又让锦衣卫和禁军按照刘之纶的操典去训练他们,精神文化建设上也没落下,北京教会大牧首献策·尼古拉斯·宋也时常派遣座下的辅祭去教孩子们学习孔雀天使的教义。
帝国的忠嗣书院中,正酝酿着一股不起眼的力量,但有朝一日,这股力量将成为摧毁一切的风暴,成为诸侯剑最锋利的刃口!
这就是我的耶尼切里!这就是我的风暴忠嗣军!
而且这支风暴忠嗣军组建成本非常便宜,除了要管三顿饭,再从户部的甲字库里拨点布匹做新衣之外,还有就是每月宛平县令送来的两百藤条。
还好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吃过苦之后知道饱饭和被窝来之不易,一个个都很听话,这些藤条用到的时候倒不多。
不过宋献策告诉我,他的主要精力都被传教和伪造……不对,翻译,翻译福音书给拖住了,手上被腐化,呃,感化的神职人员也有限。如果只是普通的布道和唱赞美诗,不如在北京另外找几个传教士或奉教缙绅。
我想了想也是,就去求助赛里斯的天主教头头徐光启。
天天和星星作伴的首辅大人毫不意外正在钦天监睡觉,我就在外头等他睡醒。
因为经常被人诽谤是邪教,所以信奉天主教的赛里斯官员都很低调,虽然那些赛里斯人并没有说错就是了,这帮吃无酵饼的异端,根本不懂发酵和圣子复活的神圣关联!
徐光启因为我的个人喜好变成了赛里斯帝国的马哲司,一举一动都有无数人盯着,我和他颇有默契,干脆直接命他去全职编纂历法,再加上正在朝堂上大杀特杀的王祚远,倒也没多少人弹劾这位真正的首辅。
但他的仆人很不懂事,不允许我效仿刘皇叔,直接把首辅大人喊醒了,你大爷的,不准打扰徐先生休息,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的大炮怎么办?
迷迷糊糊听完了我的要求,睿智的赛里斯马哲司保禄·徐为我推荐了一个人,兵部职方司主事,叫做孙元化,也是个天主教徒,不仅可以教孩子们唱赞美诗,还能兼教数学和拉丁文,不错不错,这年头学门外语还是挺重要的。
居然混进了职方司这种又穷又忙的部门,看来他做官挺失败的。
然后徐光启向我提出了个不算条件的条件,希望让他的一个友人协助他一起看星星。
问题不大,钦天监的官不值钱,但我仔细听完他的话之后,发现还真有点麻烦。
他的朋友是个德国人。
你大爷,为什么连德国人都知道来赛里斯的航线,这样我还怎么两边做倒爷嘛!
不对,我现在的问题是让红眼睛绿眉毛的夷人当上赛里斯的官。
笑话,既然希腊人都能当赛里斯人的皇帝,凭什么日耳曼人不能当赛里斯的官?
准了准了,谁他妈不同意,我就送他妈去台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