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等着。”
闰严:“......”
普天之下大约也就您敢这么叫皇上等着您了。闰严暗自腹诽。
沉默一阵,他又道,“再不启程回京,圣上该怪罪了。”
“让他怪罪。他要不闹就不是他了。”
闰严:“......”
又隔了一会儿,闰严不死心,试探着道:“王爷,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宇文洺道:“待到晋陈愿意跟本王回去为止。”
闰严一时嘴快:“她不愿意。”
宇文洺停了手,抬眸看向闰严。
闰严清秀的小脸一白,深深吸了一口气,顶着宇文洺冰冷的目光继续道:“王爷,就算您绑了晋陈回去,她也不会开心的。况且您要是带着她回去,要怎么跟圣上交代?圣上不会允许您再和她在一起,更何况,圣上还不知道晋陈是妖......”
“本王以前也不知道你是妖。”宇文洺冷冷道。
闰严发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赶紧闭了嘴。
宇文洺放下剑,盯了闰严一会儿,叹道:“本王知道你的意思,可......本王不能就这么走了。她生气也罢,恨本王也罢,本王总归要想个法子让她回家。此事本王心意已决,你不必多言。”
闰严只好道:“是。”
宇文洺又垂下眸子,敛了复杂的神情。良久,他问:“晋陈在哪,你能找到吧?”
闰严内心思想斗争良久,最后还是道:“是。”
宇文洺道:“那你带我去见她吧。”
闰严道:“......是。”
以往几次倾栩来夭山,要么是天气不好,要么是天色太暗,总之都不怎么舒心。
今儿个倒是阳光明媚,艳阳高照,是个出行游玩的好时机。可偏偏苏影焕又惹来了事,害得倾栩不得不再次来到夭山。
“倾栩啊,”言疏走在倾栩后头,四处皆是树木,他留心着四周,道,“你的伤好全了吗?”
倾栩点头。
言疏还是不太放心地道:“待会若是有什么事,你就到我身后来。”
倾栩停下脚步,回首,笑道:“你在我身后,我便很安心。”
言疏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怔愣。阳光下他水墨般的容颜蓦然染开无限温柔,唇畔笑意明媚。他眼底春风尽是她的眉宇,眸中天地唯有她的身形。
倾栩微微睁大了眼睛,神色清澈而懵懂:“言疏,你怎么了?”
言疏伸手,抚向她的脸,轻声道:“倾栩,我......”
忽然间宇文洺不知从何处远远走来,穿过树林走到他们面前,启声道:“云珩子道长。”
言疏未出口的话生生憋住,化作一声慌乱的咳嗽,手也飞快地缩了回来,握成拳抵在唇前,装模作样地又咳了几声。
倾栩不解地看了他几眼,方才回过身道:“王爷。您为何在这里?”目光瞥向宇文洺身后的闰严,又道,“你引他来的?到这里来做什么?”
闰严板着一张清秀的小脸,不太开心道:“王爷来找晋陈。”说完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对上言疏复杂的眼神,便住了嘴。
宇文洺道:“本王想找她一谈。”
这厢言疏为了缓缓先前的尴尬,插嘴道:“啊?王爷您这十多天都没见过晋陈啊?”
宇文洺脸色不善道:“本王找她许久,她却一直躲着本王。云珩子道长可知道她在何处?”
言疏瞟了一眼身旁一棵开着白花的大树,心道:她俩关系可好着呢,肯定不会告诉你。
倾栩果然道:“贫道不清楚。王爷还是请回吧,倘若她愿意见你,自会来相见。”
宇文洺沉默片刻,苦笑道:“本王若是不找她,恐怕她这辈子都不会来见本王了。也罢,本王再找找,总会找到她。”
说罢转身离开。闰严瞧了倾言二人一眼,赶紧也匆匆跟上。
待这二人走了一会儿之后,倾栩站在原地没动,也不作声。言疏等了一会儿,出声道:“还不出来?已经走了。”
一只黑爪白毛的猫从那棵开着白花的树上跳下来,化作一个面若桃李、身姿婀娜的美人。
倾栩道:“最近可好?”
晋陈款款一笑:“甚好。”
言疏却道:“是么,我看你刚才在树上大气都不敢出呢?”
倾栩拉了拉言疏的袖子。晋陈仍是笑道:“前辈见笑了。说起来,我先前告诉二位我的藏身之处,可不是为了让二位过来腻歪给我看的。”
这话意有所指,言疏不自在地挪开眼神,嘴上不服输道:“胡言乱语。这回要不是我们在,闰严恐怕已经告诉王爷你在树上了。哎,你家王爷都找上门了,你都不肯赏脸见一见?我都看着可怜呢!”
晋陈笑意微敛,道:“我无法面对他。”言罢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道,“你们二人来找我,所为何事?”
倾栩道:“苏影焕带走了淳七,来了夭山。”
言疏道:“这里你最熟,所以来找你帮忙了呗。”
晋陈眼锋转凉,冷声道:“她倒是不知死活。既然敢来,我便要她死无葬身之地。”
倾栩启唇,正要说话,忽听一个稚嫩的声音阴柔道。
“哦?也不知是谁,之前死无葬身之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