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还要爱你呢?
海已经漫上来了
漫过我生命的沙滩
而又退得这样急
把青春一卷而去
把青春一卷而去
洒下满天的星斗
——席慕蓉 我明明都知道,这将是最后的拥抱。
在微凉的风里,子暮扶住我的双肩说:季末,你原本该有一双无怨的眼的,为什么要要让它充满那么多的无奈、冰冷与绝望?
是呵,有时候,我都相信它终有一天是会盲掉的。
天空有鸟群低低地飞过,我知道,我要去的地方,没有丝毫的恐惧,我知道,那会是一个纯净而温暖的世界,在那里,我会像一朵重生的花那样快乐自由地呼吸。
我说:子暮,我要你只为我流一滴眼泪。
我叫季末,季是季节的季,末是没有后来的意思。
一直一直,我是个在孤单中长大的孩子,我的母亲,那个给了我生命的人,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依稀记得她的模样,她是个异常美丽的女子,有一对长长的粗粗的辨子,她的眉间有一粒朱砂。“你要好好活着。”这是我唯一记得的她对我说过的话。我的父亲他是一个酒鬼,终日沉沦在酒精里不能自拔,所以太多的时候,我总是一个人,看着窗外乍泄的青光,做一些美丽的遐想,遐想里永远是歌舞升平的早晨,一个眉间有朱砂的女人牵着我的手在开满桅子的花园里跳舞,一朵、两朵、三朵在我数着那些散发着清香味儿的花的时候,遐想就停止了,因为我总是听到父亲摇摇晃晃地练完剑后对着群山狂喊,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著名的以毒攻毒论的影响,但我知道父亲用这种狂舞狂舞的方法来排遣自己瘀积内心深处的寂寞并没有什么效果。我心痛他,但他是个颓废主义者,不相信永远,不拥有期待,我想是因为我母亲伤他太深的原因。
是我的父亲母亲让我看到,生命的确让人感觉空洞。
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所谓的幸福?哪怕是平淡的幸福?
这么些年,我就像是一个迷途的路人,孤单地站在浓雾渐起的林中、夜色迷离的旷野、晨曦微露的湖畔、暮霭低垂的海边等待有人来解救。然而江湖中的人们总是忙着自己的事,每一个人充满警惕地盯着自身的周围,忙着提醒自己小心身边的陷阱。
这一年,我二十岁了。像一条被命运放逐的船,在航行的宿命中,与子暮相遇。
如果不是意外,子暮不会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那日我又坐在阳光下看父亲练剑,事实上他还没有开始练剑。很奇怪地那天他没有喝酒,他坐在那里闭目养神,阳光照在他的背上,可以隐隐地看出他的背已有些驼了,年华老去是一件可悲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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