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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残忍奸诈的秦烈西而言可能是唯一不可控制的事情。
浑身粘粘的秦烈西,似乎失去了往日对血腥味的敏感一般。
暗红色的血液慢慢将他身下的床单浸透,他也只是麻木的望着穹顶上,细密的浮雕...
“黑清栏...”
静悄悄的大殿内突然响起这么一声。
还穿着铠甲的黑清栏从殿外走近,单膝跪在了秦烈西不远处。
“主人。”
黑清栏低沉的声音回应了秦烈西。
“把他见过的所有魔兽...全杀了。”
跪在殿内许久的黑清栏就听见秦烈西说了这么一句话。
而这句话里的他所指的,自然只能是何酒。
原来...秦烈西早就知道。
果然这段日子都是在演戏吗?
心里打了好几次转,黑清栏最后才终于相信。
这的确是曾经那个心狠手辣的秦烈西会做的事情。
什么柔肠百转,什么改邪归正...
对于他们这些活在境外,靠着压榨他人的生命才能活下来的魔鬼。
也只有那些没见识过何为恐怖的蠢货才会相信魔鬼向善的屁话。
黑清栏唇边略起冰冷的微笑,微微抬起头仰望着已经慢慢坐起来的秦烈西。
如同雕像一般的男人,那双眼有着比任何时候都猩红的颜色。
仿佛随时都会从那双眼中凝结出鲜血来一般。
那绝不是有关忏悔的鲜血,而是决定最后落下致命一击的决绝。
境内与境外,人类与流徒...
这一场纠缠了千年万年的争斗,终于在某个突如其来的时间内。
进入了最后的审判时刻。
关于这个地球的未来究竟该有谁来统治,最后一次争斗。
在这一次决战之前,秦烈西与麾百川都各自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而唯独有一个关于外星种族的不稳定因素,也许会成为决战最后结局的阻碍。
蛮荒境外,各类被ha粒子侵蚀的生物植物依旧和过去一样生长着。
在秦烈西的命令之下,无数死在何酒手下的魔兽,血流成河。
重新布置了战局的秦烈西,在何酒再一次回来之前。
又恢复到了与何酒平日相处的模样。
他敛去杀意,换了衣装。
而那被他身上的血浸透床铺也被换去。
又是洁白的不染芊尘宫殿内。
随着何酒的归来,死气沉沉的宫殿终于又有了些生气。
只不过,头一次由秦烈西在宫殿之内等待自己。
何酒看到站在原地的秦烈西,心中的惊讶险些掩饰不住。
“酒...你回来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要离开很久吗?”
面对何酒的问题,秦烈西脸上出现了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
“我不在的时候,你一个人...在做些什么呢?”
何酒闻言,愣住了...
“四处转转而已...”
并未有什么慌乱的回答,表面上一点破绽不漏。
可听到这个答案,秦烈西走近何酒一把抓住了何酒的手。
“三天之后,就是我筹谋了多年收获结局的时刻。酒,你到时候会在我身边吧?...”
两人距离很近。
何酒仰望着秦烈西,两人的视线交接。
何酒心中对秦烈西还是没法完全放心。
虽然这些日子,在自己的身上花费了大量耐心的秦烈西看上去很像个好人。
可何酒也没天真到,就认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等了这么久...
何酒最怕的,但也终于等到的决战就在秦烈西一句话里来了。
而他现在不能拒绝秦烈西的邀请,站在秦烈西身边至少在最后时刻他还可能为境内的人们做些什么。
于是何酒收回视线低下头,轻轻说了声“那当然了...”
明明是底气十足的回答,可何酒和秦烈西都明白他们两人演了这么久的戏。
最后直面的也还是那不能跨过的障碍。
一个真正人类与境外流徒之间,始终不能跨越的障碍。
慕战坐在魔生秘境里,看着那溪流中来来回回的载荷。
黑色的载荷,不属于流徒也不属于人类。
他的爱人,化身万千早已没有了灵魂。
只有他一个,守着这里守着这些曾是爱人载体的生命...
“该来了,不论未来我是生是死,我都不会拒绝结果。阿九...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
慕战坐在大片大片的红色里,对着一条被石头拦截住去路的载荷喃喃自语。
黑色的载荷摆动着尾巴,在溪流中划动出一圈圈的涟漪。
这里的载荷是单纯的力量载体。
它们总是听不懂慕战话中的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