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他在马上的英姿足以令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温斯顿人汗颜,他战斗时的表现也能够让最勇敢的温斯顿勇士惭愧。更重要的是,每当他出现,他们要面对的就不再是一群疲惫的士兵,而是一群媲美雄狮的勇猛军人,就像现在他们正在面对的军人们一样。
一切都变了,原本已经被温斯顿人逼到墙边,只依靠残存的本能的意识去抵抗的德兰麦亚士兵战志重新高涨起来,那曾经让他们感到自己存在价值的口号再一次响起在他们口中。缺口的刀剑重新染上鲜血,几乎已经成了钝头的长矛也再一次刺入敌人的躯体。这是我们的城墙,这是我们的家园,这是我们的防线,这是连敌人的亡灵也无法通过的最后的阵地。
一切都变了,那原本倒在血泊中呻吟的士兵们将自己最后一丝生命燃烧在战斗中:缺了一条腿的,把面前的敌人拖倒在地;少了一条胳膊的,用肩头撞向敌人;失去的武器的拔出嵌在自己身上的利刃;即便是那些只能在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才能再迈出一步的,也要抱住一个温斯顿人跃下城墙。这是一条没有人愿意面对的防线,只是因为弗莱德。
米莉娅对尽力保护着她向弗莱德靠近的我说:“你错了。”
“什么我错了?”我茫然地格开一把袭来的长矛,另一把长矛将威胁我生命的敌手刺了个对穿。
“你错了!”她藏在我旁边,双眼却闪烁着异样的火焰,射向不远处的弗莱德,“你曾经想冒充他的形象鼓舞士兵,可你做不到。”她咬着嘴唇冷静地转向我,“他是唯一的,没有人可以代替。”
我丝毫也不妒忌这样的评价。想到我有可能穿着他的铠甲在城墙上进行的拙劣表演,连我自己都有些脸红。我抢到弗莱德的跟前,将米莉娅推到我们中间,和凯尔茜和红焰一起尽着我们保护领袖的职责。
再一次,温斯顿人吹响了后退的号角。弗莱德挥了一刀就为我们带来了最关键的一场胜利。我想,无论这一次的战果如何,弗莱德的这一刀或许都会被载入史册,成为他钟爱的那一本本大部头书籍中闪亮的一笔吧。
那一笔中会不会有我呢?
我驱散了这个无用的念头,想把弗莱德从马上搀扶下来。他摇头制止了我的动作。我忽然醒悟:他虚弱的身体已经无力让他重复一次上马下马的动作了,他只有在马背上坚持到最后。如果士兵们看见他狼狈地从马背上滚落,这条防线瞬间就会崩溃。
城下的温斯顿人安静了好久,他们似乎也在考虑弗莱德口中的援军是真是假。他们已经为自己的攻击付出很大的代价,经过河上的偷袭和连番英勇的抵抗,一万多士兵还剩下不足六千,其中有相当数量的伤兵无法作战,还有不少不适于参加攻城战的重装步兵和难以发挥作用的弓箭手。不用多,只需要再来一千有足够战斗力的士兵,就足够扼守住这一道城墙,彻底粉碎这一次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