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路荣行心里就有谱了,跟演唱会结束了放烟花是一个道理,点着头说:“那你等我电话。”
刘白应着声,走到墙边的地上去坐下了。
刚坐好,孙雨辰就从外面进来了,身后跟着个路荣行不认识的男生。
那男生个头一米七多点,皮肤比刘谙还白,有这个肤色做基础,配上平凡的五官都不会丑,更别说他长得应该还算可爱。
但路荣行看见他就觉得有点怪。
刘白和孙雨辰都是同志,但要是不认识,在偶然碰见的场合下,其实看不出来他们跟其他男生有什么不同。
可这个男生不太一样,他身上有种外露的娇柔感,步子又小又轻,有点走路都放不开的架势,说起话来也细声细气。
路荣行见他进来后朝屋里张望了几眼,伸手攀住了孙雨辰的胳膊,笑盈盈地感叹:“哇,你们排练的教室居然这么大,表演学院就是有钱。”
孙雨辰从余光里看见刘白看了过来,自己却没望回去,像是没看见这位闲杂人等,将头扭向另一边,动手动脚地去跟他带来的人说话。
“有个大一点的教室就叫有钱啊?说你是个土包子吧你还不承认。”
奶油小哥被他伸手捏住了鼻尖,居然“哼”了一声:“你才土呢。”
两人叽叽歪歪地去了放鼓的地方,你低着头、我望着你,路荣行算是看出来了,这俩人应该是在打情骂俏。
两个多月以前,孙雨辰还在为爱买醉,结果一个季度都没过去,他就有了新对象。
自由恋爱的精髓虽然是自由,但站在路荣行这种千年开一窍的石头人立场,总是觉得缘起缘落都太快了,有负一句珍惜。
路荣行状似不经意地去看刘白,发现这位交叠着双腿,视线的轨迹比自己稍微迟一点,刚从孙雨辰那边收回来,接着跟自己对上了。
他看起来并不尴尬,目光不闪不避,表情也还是那样,反应跟自己这个路人差不多。
路荣行感觉他是心理素质确实有点强悍,瞥见孙雨辰和他的新朋友在琴凳那边腻歪,干脆走到刘白旁边坐下了。
刘白明知故问地说:“你不过去练琴,坐我这儿干嘛?”
路荣行屈着右腿,手臂搭在上面,老实道:“不太喜欢当电灯泡,等你们开始了我再过去。”
刘白说:“三人行才会有电灯泡,这是公共教室,你用错词了。”
路荣行没想他这么严谨,无法反驳地笑了一声:“有道理,但我还是不想过去。”
刘白右手摊平,在面前从左到右的划了一下,意思是大爷请便。
两人闲扯的功夫里,毛子和举人穿过教室,去了孙雨辰那边,四个人凑做一堆有说有笑。
这个场景有3/4是熟悉的景象,作为旁观者,路荣行心里多少有点唏嘘。
刘白却看得很开,从他父母、自己和身边认识的所有人身上,他从来没见过一段能够叫做“永远爱你”的爱情,所以他也不信这个。
人是善变的物种,包括他自己在内,他不会去揣度孙雨辰带新男友过来的用意,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没有。
一个小时后,路荣行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孙雨辰的新对象,性格和刘白天差地别。
这位奶油小哥非常喜欢夸人,就路荣行和孙雨辰打配合的这一小会儿,顺便都收获了一箩筐赞美。
各种好棒、真帅加鼓掌,虽然有人夸是好事,孙雨辰也被捧得神清气爽,路荣行却有点没表现出来的尴尬,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离开练功房之后,他去科教楼找关捷。
关捷听说刘白找他问易燃物,立刻一脸狗怂。
“烧得快的东西多倒是多,”关捷想了一会儿,为难地说,“什么硝化棉、丙酮、酒精之类的,但不是有毒就是容易爆,都很危险,还是不要碰了。”
路荣行有点明白刘谙不帮她亲哥的原因了,也不许关捷跳火坑,摸出手机说:“危险就算了,你也别琢磨了,就跟他说没有那种东西。”
关捷都拨上号,立刻又挂了,觉得这个忙帮得有点敷衍,拿着路荣行的手机跑了:“我去问一下教练。”
毕竟是自称走过的路,多过他们吸收的NaCl的男人。
老明哥果然是块见多识广的老生姜,给了个看似可行的建议:“烧得快、灭得快,还要用在舞台上的火,好像是叫什么……冷焰火吧。”
这时的舞台灯光,还没有形成专业的分类,也只在大城市和拍摄电视的过程里存在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