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事都给你管,我不管了。”
关宽只想当一个挣钱就行的甩手掌柜,乐呵呵地说:“我不管,管不来。”
媳妇的话题就这么沉没了,关捷提起来的心却直到泡完脚都没有放下去。
尽管有点逃避的成分,父母也只是偶尔才提起的这件事,但关捷心里还是有种明天去上学的决定是一种幸好的感觉。
擦完脚他生怕又碰到类似于媳妇的话题,说了句“我去看会儿书”,立刻躲回了房间。
因为光着脚,关捷把教材和笔扔到了床上,趴在枕头上却又不看,愁了会儿媳妇的问题。
不过他到底是年轻和未经世事,初生的感情很快就压过了对未来的忧患,关捷摸出纸条,在草稿纸上仿写了n个“行”,边写边笑,但都写得不太像。
学校那边,下了晚自习的路荣行有点想给他打电话,犹豫来去又放弃了,时间不早了,他觉得关捷他爸应该睡了,而且明天就能见到了。
翌日一早,恢复精神的关捷7点就起来了,这是他在集训里练出来的生物钟。
他洗漱过后,慢悠悠地满屋子乱转,将带出去集训的东西重新打包,继续塞进改锥、螺丝刀和万能表,收拾好行李他上街过了个早,吃完饭再到制衣厂给他妈打返校报告,折腾完就快10点了,他提上东西上了车。
路程将近2小时,到了刚好是午饭时间,可以先去琴室给路荣行把翻页器弄了,要是能修,他晚上就能用了。
今天为了方便进校门,关捷在棉衣外面套了校服,一直歪头盯着窗外的景物。
市里一直没什么发展,他出去半年回来,记忆里所有的坐标都还在,大河又枯水了,大桥下去的交通牌还是歪的,一切的一切似乎原封没动,只有坐车的他有些不一样了。
他一点都不困,半年的集训生涯过后,他的精力和大脑活跃度,在白天能达到非常旺盛的程度。
走到清音门口的公交站,关捷拖着沉重的行李从车上下来,在艺校门口意外偶遇了牵着女朋友的孟买。
两人顺了校门进去的那条道,起先装作谁也没看见谁,关捷走一段就要换只手,因为提久了,带子勒得他指头上全是淤血。
距离因文化周闹出来的小矛盾,已经过去了大半年,孟买连女朋友都换了一个,当时的龃龉也淡了很多。
他看关捷提得艰难,闷不吭声地走过去,也不打招呼,直接伸手提住了带子的一截。
关捷感觉手上陡然一轻,顺道手上也有种挤压感,转头一看,这才发现帮忙的居然是自己过去的0.1级仇人。
他从来没把孟买当过好人,眼下见他做好事,人就有点基于吃惊的愣。
孟买看他那个有点瞪着的大眼睛就很不爽,拽了下带子,没好气地说:“看鸡毛,你还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