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自己的钱包。
好多次,谭文宇都想动他带来的那笔育苗款,但几番挣扎后,却压住了这个念头。
钱花出去容易,但真遇到什么急事要命的事,没有钱又该怎么办?
算了一笔账,谭文宇也只能先分配给那些最急用的人,而且每户最多也只是几百元的补助,对于那些真正贫困的家庭根本无济于事,问题还是未得到解决。
谭文宇这才真正体验到了基层干部的辛酸和无奈。
为此,谭文宇是夜不能寐,食不甘味,直到这时,他才明白为什么局里的人不愿意下来挂职,为什么薄山镇竟找不到一个镇长。
又过了段时间,那位在镇政府嚎哭的中年男人又找到了谭文宇,还是来申请困难补助。
如果说中年男人第一次来要困补,谭文宇还有些同情的话,那么现在的他,像这种困难几乎天天见、天天听,心已经被蹂躏的麻木了,当然还有缺钱的无奈。
“你不是三个月前刚领过三百元补贴吗?怎么能重复申请呢?”谭文宇不满地责怪道。
“不是的,镇长你听俺说,原来的三百块是给俺老婆治病的,因为药物跟不上,俺老婆前天在医院死了,现在申请的是三百块安葬费...”中年男人红着眼解释道。
就像一把手术刀一样,又毫不留情地在谭文宇心上拉了一刀,这一刀是那么的深,那么的痛。
但是,又能怎么样呢?谭文宇默默地批了伍佰元给了那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千恩万谢地离开了镇长办公室,谭文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关上门任眼泪肆意流淌。
有这么一个顺口溜:中央财政蒸蒸日上,省级财政稳稳当当,市级财政勉勉强强,县级财政哭爹喊娘,乡镇财政空空荡荡。
乡镇实在太穷了,一分钱难坏英雄汉,一分钱也困住了乡镇的发展之路。
三个月的时间,谭文宇几乎都在镇政府里面办公,每天不停的有人要钱,有永远处理不完的事要做,但大多都是无用功,真正有实效的工作却没有落实一件。
关键问题是钱,钱的问题是关键,要解决的问题是钱,钱的问题要解决。
谭文宇这才想起来,整整三个月,他竟没有到镇里走一走,到乡村走一走。
不走一走,怎么能了解到薄山镇的实情呢?不实地考察一下,怎么能找到薄山镇的发展之路呢?
吃过晚饭,谭文宇信步在镇里转了转,小镇不大,半小时的工夫就走到了村里。
正是太阳徐徐下落时,夕阳染红了天际,田地里的庄稼给农人侍弄的很好,长势喜人,间或二、三头黑水牛在田埂边悠闲地吃草,几只白鹳在水牛边飞舞着,是那样恬静,那样的美丽...
真像画一样的美,到处都充满了诗情画意,这是城里人所看不到的美景啊!但是有什么用,镇里的人不还是一样的受穷?
想到“穷”字,谭文宇刚被培养出的好心情顿时被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