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蛤蟆一听到这声音,竟慌不择路、连滚带爬地纷纷跳下了水潭。
难道是野蜂又杀了过来?
申帅和阿尔瓦刚转过身,几十条红白黑相间的花蟒蛇,嗖嗖地从他们脚面滑过,两人惊魂未定,又有几十条蜥蜴追了上来。
天哪,这沼泽地太疯狂了,蜥蜴都追起蟒蛇来了。
没等申帅琢磨明白,数十只水獭和一群老鼠竟结伴跑了过来。
难道这瘴气池的生态链被打乱了吗?这里的动物到底谁是谁的天敌?
申帅正想着,一群狼扑了过来,他俩赶紧抓紧木棍,那群狼却视而不见地从他们身边跑走了。
难道有更厉害的猎物在追赶它们?
两人赶紧向远处望去,就见天空中一道黑柱如飓风般地向这边卷来。
天哪,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风瘴,龙卷风式的瘴气。
腊叔说过,风瘴一过,人畜不留。
怪不得那些动物在疯狂地奔逃。
跑,申帅和阿尔瓦同时产生了这个念头,但俩人谁都没动。
跑?谈何容易,在这沼泽地跑错一步就是死路;不跑?等着风瘴把他们卷走吗?申帅他们这才领略到瘴气池的厉害。
“那边,那边有棵大树,我们躲到树的后面。”阿尔瓦喊道。
顺着阿尔瓦指的方向一看,离他们二十多米处有一棵被雷劈的就剩下树干的朽木,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们俩迅速朝朽木走去。
刚走到朽木处,一阵飞沙走石、天昏地暗,那黑色的瘴气已席卷而来,幸运的是,朽木下有个小洞,正好能容人通过,二人想也没想就钻了进去。
洞里凉凉的,到处是湿漉漉的,申帅感觉自己好像坐在了一个皮垫上,手刚摸过去,申帅和阿尔瓦一下被顶了个跟头,一个庞大的东西忽地爬了出去。
申帅看得很清楚,是只鳄鱼,他们闯进了鳄鱼窝。
阿尔瓦很机灵,赶紧脱下雨衣,用两个人的背包一裹,将那洞口死死地堵上了。
外面的风瘴呼呼作响,很像机器轰鸣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有无数架轰炸机从头顶掠过似的。
申帅和阿尔瓦在洞中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屏息静气地顶着背包耐心地等待风瘴过去。
很快,风声小了下来,就好像飞机飞远似的渐行渐弱,直到听不到任何动静。
二人将雨衣掀开一个小口,从外面射进来一道阳光,申帅赶紧向外窥探着,外面一片死寂,安静的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爬出洞外,沼泽地又多出许多白骨,洞口的不远处,躺着一只鳄鱼的尸骸。
奇怪,风瘴也是瘴气,这鳄鱼怎么变成了尸骸?难道是谁吃掉了它?就算是被其它动物给吃掉,又是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鳄鱼全部吃光?又有哪个动物能将鳄鱼啃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具骨架?
二人惊骇地走向前查看,那鳄鱼的腹部还剩点残渣,上面爬满了蚊虫和螨虫以及一些不知名的飞虫,很快,鳄鱼就露出了一节白骨,飞虫们又继续啃食着剩下的残渣。
申帅突然明白了,所谓能致命的风瘴,其实是由无数个飞虫群组成的。大量带有恶性疟疾病菌的蚊虫聚集在一起,远远的看起来就像一团黑压压的气体。人畜被它们叮咬过之后,不死也会被感染上恶性疟疾,然后腐烂在沼泽地,又生成蚊虫,如此循环,蚊虫越来越多、越来越毒,于是,就形成了风瘴。
幸亏自己和阿尔瓦躲在了鳄鱼洞,否则,现在的他们恐怕和鳄鱼一样成了白骨。申帅心有余辜地想着。
“走吧,这地方太危险,咱们还是赶紧离开。”阿尔瓦也感到了一丝后怕。
申帅点了点头,两人相互照应着,小心翼翼地上了路。
接下来的路程倒是很顺利,说来要庆幸风瘴的帮忙,风瘴一过,沼泽地再也看不到有任何活物,大概还都躲着没有出来罢了。
二人有惊无险地走出了瘴气池,来到龙头岭的山脚下,虽然有点累,但彼此都有种劫后重生的喜悦。
稍事休息,俩人简单地填了下肚子,感觉体力有所恢复,开始向山上爬去。
山上的景色很美,和刚才的沼泽地有着天壤之别,苍劲挺拔的冷杉、古朴郁香的岩柏、风度翩翩的珙桐、独占一方的铁坚杉,个个枝繁叶茂,遮天蔽日,小动物出没在草丛中,雀鸟们飞翔在树林间。一切是那样地和谐宁静,自在安详。
没多久,俩人就出了一身汗,他们边走边脱着衣物,连过三关,接着又要爬山,申帅和阿尔瓦已是精疲力尽。
山越爬越陡,空气也越发地稀薄,俩人刚爬到半山腰的一个洞穴,阿尔瓦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啊...”
阿尔瓦惨叫一声,一条头部尖尖的白花蛇从他的屁股下迅速地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