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姜莹说道:“我年轻尚轻,若是礼数有不周到之处,还望公公莫要见怪。”
李公公笑道:“镇南候身居高位能礼贤下士至此,叫人钦佩啊。”
“公公怎能说是下士,您可是陛下身边的红人,还望您回去能多多美言几句,”姜莹笑道。
“这是理所当然之事。”
两人互相客套,姜莹眯了眯眼,却见李公公身后那个将军坐不卸甲,甚至连头上的盔帽都没有摘下来。
她向身边的一个将尉使了个眼色,那将尉也是机灵,便立马向着对面开口道:“那位将军不必如此拘束,此地并非沙场,何必装备得如此严实。”
那将军丝毫不为所动,恍若未闻。
李公公笑了笑道:“罗将军,何必如此紧张,放松些便好。”
“好。”那将军应了一声,这才将头上的盔帽脱了下来。
姜莹抬眼看去,原来是一个颇为年轻的将军。
“对了,公公之前似乎是说要在安顺城多休息几天,是有什么事吗?不如我让手下代为办好,一定让公公满意。”姜莹又敬了一杯酒,方才开口说道。
“却是尚有一事,这事也却是需要镇南候的首肯放行,”李公公微抿了一口酒,缓缓开口道。
另一边的罗将军闷头不语。
“这事却也不急,明日再说即可,今日是为镇南候庆祝而来。”李公公笑了笑,轻飘飘将这事揭过了。
“好,李公公既然这么说,姜莹这杯酒无论如何也是要再敬的。”
“镇南候太客气了。”
……
那边主席一片火热,罗将军却是闷闷坐到了靠窗的一桌,看向窗外。
姜莹选的是望江楼顶层靠窗的位子,独占高处,遍览诸景,远处木水河奔腾入海的景象也是遥遥在望的。
长叹一口气,罗将军终是忍不住,提起桌上的一壶酒,径直向着口中灌了下去。
与此同时,安顺城这边之前与他搭话的将尉却是摸了过来,在他对面一屁股坐了下来。
“兄弟,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喝闷酒?”
罗将军扫了他一眼,却是根本不答话。
“不是我说兄弟,咱们都是大糙汉子,就别磨磨唧唧的,有啥事就说呗,喝酒不就图个痛快嘛!”那将尉丝毫不放弃,继续劝道。
“想套我话?”罗将军终于开口,开口却是一句冰冷的嘲讽。
那将尉的脸色微微一变道:“兄弟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们远来是客,我们这边自然招待要热情一点,再说咱们三杆子打不到一块,我套你的话干什么。”
“想聊可以,喝过我。”罗将军扫了他一眼,冷笑一声。
“行啊,都是带把的,谁怕谁啊!”将尉一口应下。
两人本就是沙场厮杀过的汉子,拼起酒来自然更加不含糊,当下你来我往拼了一个火热。
“你的酒量不错。”罗将军有些醉眼惺忪的扫了对面的汉子一眼,笑道,“在京都,能跟我喝到这个份上的,不超过一个巴掌。”
“你也可以啊,实话告诉你,在交州,打仗的本领不算,喝酒我是独一份的。”
两个人一阵胡言乱语,各自吹嘘,似乎都已是醉的迷迷糊糊,眼睛都睁不开了。
罗将军仰头将杯中的最后一口酒吞下,哈哈大笑:“没了。”
“我也没了,”那将尉晃了晃桌上的酒瓶,将瓶口倒过来,证明确实没有了。
“你们交州的怎么这般小气,酒都不让人喝够吗……”罗将军一拍桌子,大吼一声,“小二呢,再给老子上酒!”
哪知道他这一句刚喊完,下一瞬却是趴倒在桌上呼呼大睡了过去。
周围看到这一幕的几个士卒都是发出了一阵夸张的大笑,却唯有对面那个貌似醉醺醺的将尉瞳孔在一瞬间悄然紧缩,转而再化为了平常。
只因对面这看似醉的不能再醉的罗将军,在大拍桌子时向着他说了一句微不可闻的话音。
“口谕,杀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