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见鲸啧啧两声,陆载扔不理他,他便钻进被子里玩儿手机去了。
过了一会儿,夏见鲸都快忘了这一茬,陆载却突然坐起身,把可乐环又挂回了原位。
夏见鲸掀起眼皮瞧着陆载,陆载一转头,就看到了他睡眼朦胧的脸。
“把你的愿望记好了,”陆载说,“明天去买瓶新的许。”
夏见鲸跟着笑起来,点点头,说:“知道了,我该睡宝宝觉了。”
夏见鲸心思浅,睡眠质量就相对比较好。他属于说睡就睡的类型,眼睛一闭,脑袋往枕头上一搁,出不了几分钟,就睡熟了。
陆载调暗灯光,把书反扣在床头柜上,又把空调设置成睡眠模式,然后也躺了下来。
陆载夜里必须要留着暗光,一方面是因为他有夜盲症,屋里没光的话会不太方便,另一方面就是因为他睡眠不好,很少会一觉睡到天亮,醒来时如果房间里有点光,他就不至于太压抑。
陆载睁眼看着天花板,身旁的夏见鲸呼吸悠长,时不时还会抱着被角蹭一蹭,头发丝在枕头摩擦着,发出嘶嘶啦啦的声响,仿佛一种令人安心的白噪音,莫名有些催眠。
陆载偏过头,微微笑了一下。
夏见鲸睡得歪七扭八,脑袋别扭地拱在被子里,露出一截后脖颈,随着呼吸微弱地起伏着。
陆载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搭在夏见鲸的后颈上,轻柔地揉捏着,几乎没有用什么力度。
他有些满足地呼了口气,也闭上了眼睛。
夏见鲸睡相原本就不好,半夜里空调一到指定温度就开始罢工,热得他伸胳膊蹬腿,好几次无意识地直接抡到了陆载身上。
陆载频繁被夏见鲸弄醒,他伸手一摸,发现夏见鲸后背又是汗涔涔的一片,看来果然是温度有点高。
陆载一把抓过遥控器,直接给调到了18度,没过两分钟,夏见鲸就卷着被子,乖乖地缩成一团,再也不折腾了。
陆载中途一醒,入睡就变得困难,他翻过身,目光落在可乐环上。
他伸手弹了下可乐环,于是可乐环便在外力的作用下噗噜噜转起来,好似在跳芭蕾舞一样。
陆载也裹紧被子,往里缩了缩,轻声骂道:“小狗。”
第二天清早,夏见鲸最先醒来,他倒是睡饱了,精神奕奕的。
夏见鲸扭过头,发现陆载还在睡。陆载平时从头到脚都酷得不像个高中生,此时头发散在枕头上,乱蓬蓬的,有种不同于往日的少年感。
夏见鲸凑过去,叫魂一般嘀咕着:“陆哥起床啦,起床啦陆哥。”
陆载对着可乐环发了半晚上呆,其实才刚睡着不久,他烦得蹙起眉头,说:“闭嘴。”
夏见鲸不知好歹,竟然贴在陆载耳边唱起了歌,“舒克舒克舒克,开飞机的舒克,贝塔贝塔贝塔,开坦克的贝塔,陆哥陆哥陆哥,不起床的陆哥,哦我哦我哦我,聪明又勤劳的我……”
陆载没忍住,提膝怼了夏见鲸一下,“你还能更烦人一点吗?”
“我可没烦人,我烦猪呢。”夏见鲸耸耸肩,反应极快,在陆载又抬脚要踹他的时候,飞快跳下床,拖鞋一蹬,撒开腿就往卫生间跑。
陆载被夏见鲸扰醒,基本是不可能再睡着了。他坐起来,皱眉看着夏见鲸的背影,有些头疼,却好像也并不反感。
他揉着太阳穴,笑着摇了摇头。
陆载穿戴好,也走过去,接了杯清水,站在夏见鲸旁边开始刷牙。
夏见鲸洗漱完后,把他的行李箱拉出来,往地上一摊开,蹲在旁边开始扒拉着找衣服。
别看夏见鲸比陆载早过来一天,陆载回来的当天下午就已经归置妥当,他的行李还都乱七八糟的塞在行李箱里,一点头绪都没有。
陆载低头看了一眼,感觉夏见鲸这样子跟在垃圾山上捡破烂没什么区别。
夏见鲸感受到陆载的目光,连忙解释道:“你别这么看着我,从有序变为无序是生物无法违背的一个自然进程,你知道‘熵增定律’吧,熵会随着时间越变越大,理论上所有东西都会越变越乱,这都是自然界决定的,不能怪我。”
陆载抱臂靠在一边看他,虽不言语,但脸上清清楚楚写着“我就默默地看着你装逼”。
夏见鲸终于翻出一套合适的,往床上一扔,接着把其他的卷吧卷吧,又塞了进去。
陆载见状,问:“你不把剩下的衣服拿出来吗?”
夏见鲸摇摇头,说:“塞里面就行了,拿出来又没有地方放。”
陆载说:“我给你腾半个柜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