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怎么都戴不上。
手套很薄,紧巴巴箍着每一根手指,像给杨兴上了夹棍。好不容易戴好了,镊子又夹不住酒精棉球。
能转笔、能单手划火柴有个屁用,还不是废手一双。
纪雨石知道自己要上刑了,深呼吸准备着:“师兄我能求你一件事儿吗?如果我疼哭了,你别笑话我。”
“嗯,师兄不笑你,来……”杨兴帮他屈膝,马儿样的小腿颤得他心尖撕裂。纪雨石唔了一声,闭紧嘴,只剩鼻子捯饬气的声音。
像窒息的人。
翻过身,杨兴夹着酒精棉球给他擦屁股,不带肉.欲成分地仔细检查底下。再将新拆开的成人尿垫盖在近腿上,又拆开一个,垫在了床上。
医生说要注意卫生,他也不知道怎么算卫生,能换的都给他换上了。
“师兄,我觉得自己像个烤乳猪,现在翻不过去了。”纪雨石捂着鸟儿说笑,“还觉得腰子抽筋了……”
“别闹,搂着师兄的脖子,咱们再翻回来。”杨兴看清他后腰的伤势,气得不想帮他翻身了,可还是托起纪雨石的脑袋帮他。纪雨石疼得顾不上脸面,光着屁股任他擦拭。
垫好了,应该再擦前面。杨兴又疼又气,坐着不动,仿佛浑身力气都被抽空,脸色比伤者还难看。
“师兄你能饶我一回吗?”纪雨石浑身哆嗦,这种疼只有男人才懂,他根本忍不了,急着抓师兄的手求他,也不给自己找什么借口了,“疼,明天再擦行吗……我撑不住了,真的,真撑不住。你再惯着我一回吧……”
“好,咱们不擦了。”杨兴知道纪雨石怕极了碰那个地方,别说娇气包了,换成自己也撑不住。怕被面不干净,杨兴特意在那里盖上一层纱布。去洗了个手的功夫,小白雪跳上了床。
纪雨石如临大敌:“宝贝儿你别踩我啊,师兄救命、救命啊……”
“来了来了!”杨兴冲过去救人。小白雪可能是好奇,放回小绵窝就乖乖地趴下。
现在没有干扰了,杨兴坐回木椅,发狠地盯着纪雨石的脸看,像扫描他。“现在咱俩算算账,到底伤了多久,怎么伤的,你一五一十说,我就不告诉梁忞和……他姐姐。”
“我艹。”刚才惊魂未定,纪雨石又想故技重施,他没想到杨兴精明到搬出梁家人来压自己,“师兄你明天再问行吗?小石头困困……”
“困你大爷,你不说是吧?”杨兴没了刚才的宽容,铁了心的,“不说我就报警。”
“别!别啊……别报警,咱俩有话好好说行吗?你过来。”纪雨石这会儿怕了,瞒他那么久,新仇旧恨加起来自己估计要完,“要是说了,你别生气成么?我惹不起你。”
“你惹不起我?你最惹得起我!一声不吭摔门的是不是你?天天在我身上瞎摸的是不是你?我看你最惹得起我,纪雨石,你就不能给我一句实话?”杨兴从没这样堂而皇之地看他这张脸,脾气一点儿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