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见了吗?”
周矜冷嗤了一声,“有机会都不抓紧,说你这种脑子能干什么?机会让给别人,很大方啊。题目干脆也别写了算了,浪费时间。”
陈浅想起刚才那些顾虑,眼底有些酸涩,她闷声反驳,“我从来没说过我不想参加。”
“想不想的有什么用,结果呢?”周矜连连冷笑,语气费解极了,“就你这还喜欢数学,不是求而不得,你连求都没求过,顶多叫自欺欺人。”
泪水在陈浅眼眶打转,“我是喜欢数学的,但我不太喜欢奥赛,而且我觉得我不应该......”
“闭嘴!哪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周矜骤然出言打断她,懒得听她解释,烦躁得很。看她一眼,就极快得挪开目光,似乎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烦,他迈着长腿就走,“你跟鬼解释去吧、”
陈浅看着周矜的背影,万分的委屈涌上心头,她眼眶彻底红了。
“周矜,你过分!你都不愿意听我解释,你凭什么臆断我?你太过分了,我好讨厌你!”
也不知道周矜听见没有,陈浅气的口不择言,哭的满脸都是泪水,脑子也一片混沌,只听见啪嗒一声,重重一声响,门被猛地拍上。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哭声也跟着止住了,她摸摸纸巾,一边擦泪水,一边打通了江太的电话,“江阿姨,是我,我是陈浅......”
“怎么鼻音那么重?”电话那头的江太立即听出了不对,笑了笑,“考虑好留学的事情了吗?很多资料现在都需要开始准备,申国外的高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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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匆匆而过,和周矜不愉快的事情发生已经过去了近两周。不见着周矜本人,日子就这么静水细流般过下去。平平淡淡,但好过在周矜身边提心吊胆,委屈难过好。
江太之前就在小姨面前提过资助她去留学的事情,小姨笑着说看她的意思。她也没立即答应,毕竟异国他乡,回来不容易,她舍不得小姨。
但见着小姨的生活一切就好,她也该思考将来自己的路该怎么走了。在国内,参加高考,以她的成绩,top2可能悬了些。但c9的专业随便挑选是没有问题的。可问题是,在国内,和周矜还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呀。
陈浅摇摇头,打开家中那台老旧的台式电脑,开始查询国外名牌大学的信息。
没一会儿,林初打电话进来了,两人聊了会儿,林初说:“浅浅,后天就是哥哥的十八岁生日了,回来吃个饭吧,恰好很快就要开学了,小姨明天来接你?”
“嗯......生日?”陈浅怔住了,“周矜过生日?”
“对呀。农历七月初八,哥哥过生日。”林初说,“周六我去接你?”
“好。”
陈浅挂断电话后,脸颊染上了些薄红。打开日历看,那天确实是周矜的生日,不过是农历阳历之分。
听小姨的意思,周家应该是过农历生日的,怪不得那天她给周矜拿蛋糕的时候,周矜还有些许错愕。
她当时还担心没人记得他生日,怕他难过呢,所以面条做了,蛋糕也托邻居哥哥骑车去镇上做了,就连花环都给他编了一个。
难怪他那么嗤之以鼻呢,原来又不珍贵。陈浅想。
她托着下巴想了会儿,还是给周矜发了条信息过去,再怎么说,过几天又得住进周家了。
在人屋檐下,将气氛弄得僵硬微妙,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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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矜回去后,又将鲜为外人所知的周家阔少爷生活过得风生水起。
滑雪,跳伞,射箭,打高尔夫,顾成柏顺利地当上了会所经理,偶尔也会叫他出去。周矜就没一天闲下来的。
收到陈浅的短信是在一个雷雨天气,雨卷梧桐,伴着天际雷声轰鸣。
午觉睡醒后,周矜打开就手机,就看见了来自q./q的一条短信,“哥哥,你最近还好吗。”
随之而来的,还有几条消息。想也不用想,无非是道歉求饶的话。
窗外就是雾气朦胧的雨帘,他骤然想起上一个雨天时的临水镇。哪儿不光有破旧的屋子,还有一个不知好歹的陈浅。
原本还不错的好心情一瞬间就消逝了。
他拍上窗户,窗户撞击在窗棂上,发出“吱呀”一声。
他看也没看,就径直将陈浅的联系方式连带着聊天记录删除了。连个面都不露,这道歉未免太廉价。
陈浅把他当什么,没有诚意的道歉,他需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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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浅留意到周矜将她联系方式删除是在五天后,周矜生日当天。她将王舒婷托她送给他的礼物,和自己准备的那份送给周矜后,她打开q./q给王舒婷发完信息。
想起当初给周矜发过道歉的话。往下滑了滑,这才发现列表里面已经没有他了。
难怪刚刚周矜那么凶,特别不耐烦,那表情就差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滚了。
刚刚她还在纳闷,这几天明明没有再到他的眼前去招惹他不快,为什么他又不高兴了。
原来不是又不高兴了,而是一直不高兴呢。气就没消。
可为什么就一定要她去奥赛?他不是还为不能参加奥赛而郁闷吗,她去他心里能好受吗?
还是说,周矜其实并不芥蒂她参不参加奥赛,而是觉得她的态度消极,还嫌弃她成绩并不算好。他这样一个人,眼里应该容不下沙子。她并不算好成绩,就是他眼里的沙砾。
碍眼,而且硌眼,硌的他眼睛疼。
这可能就是何不食肉糜最好的体现了。
一个天赋极高的人,大概注定不能理解,别人的努力与挣扎。也注定不会共情那些失意与彷徨。
上天是公平的。上天给他们打开了智商的门,就关上了情商的窗。
这是公平的,陈浅在心中默默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