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浅觉得很震惊,看向周矜的神色才带了些同情,就听他笑的散漫着说:“外人送的我都看不上。你送的,勉强入入眼吧,毕竟花的我的钱。”
“就是你送我东西那么不走心呢?”周矜将水晶球拿到陈浅面前,开始挑剔,“后背缺了一角。熊两只眼睛压根不对称,就连吉他都少了一根弦。”
说完,周矜手随意往前一推,语气相当的嫌弃,“人生的第一个礼物,就这么潦草?”
陈浅拿起一看,还真是,毕竟两欧,折合人民币十五元。但她还真没意识到,周矜竟然有那么强的洞察力,她送周矜前也仔细看过一遍,吉他那么小一只,凑近看都费眼睛。周矜连几根弦都留意到了,这未免太可怕了。
早知道就不那么敷衍了。陈浅在心里小声地默念。
周矜说着,想起上次陈浅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中夹着别人的情书,唇边的笑意倏地散了。
见周矜没有再说话的意思,陈浅将水晶球放下,抱起书本,转身就打算离开。
门打开,被阖上前,周矜忽然说:“下午去祖宅,你应该不去?”
陈浅愣了一下,听周矜的意思应该是不想她去周家过年。其实她也打算回乡下陪外公外公过年来着,但表舅一家将外公外婆接到邻市过年了,她才会待在周家。
周矜不愿意她跟着,她去其实也不太合适。所以今年她自己一个人过年了?
听说周家是大家族,不光族中长辈多,规矩也多,而且她也只是林初的侄女,不上不下的身份,多少有些尴尬。一个人过年可能虽然寂寞了些,但兴许束缚少些?
陈浅想了想,欣然点头,“嗯,我不去,我一会儿就去跟小姨姨父说。”
陈浅离开后,立即去找到林初说了自己的想法,“留学的资料还没有准备好。我想留在家好好准备。”陈浅拉了拉林初的衣袖,凑近她,小声说:“而且小姨,我不太想去周家过年呢。”
林初了然地笑笑,敛起笑后,表情里化不开的心疼,“你一个过年?不太行。”
她摇摇头,“我在家陪你。”
“不行,小姨,这可是你第一次见周家长辈呀。”
林初顿了顿,当初她结婚的时候,周家的长辈都没来,订婚的时候,也只有林父林母见证了。她家庭普通,周成忠也是二婚,周家人未必承认她,可她不能任性。
“行吧。”林初叹了口气,摸摸陈浅的头,“小姨争取早点回来。”
·
周家祖宅在城郊一处静谧处,依山傍水,因为防护到位,很少有外人踏足。到周家时,已经是下午五六点左右了,先去拜见周家老爷子。老爷子重规矩,身上有一种不怒而威之气,即便对人笑,也有压迫感。
更深谙先礼后兵之道。
老爷子先和蔼地同晚辈聊了会儿,继而挥退了众人,只留族中几个长老还有周矜,算上午校长亲自登门告状的账。
对老爷子,周矜态度稍好些,但说话还是那样不咸不淡。
盘问完理由,关心了近半年周矜的学习生活,商量完周矜的未来规划。
“京北大学是我和你父亲的母校。家中重传承,怎么到你这儿就断了?”
见周矜不吭声,老爷子也懒得废话,直接请家法。周家男儿犯错,一顿打必然少不了的。明日就是新年,不宜动棍棒。年三十,正合适。
周矜从祠堂出来的时候,后背火辣辣的疼。他褪下染了血渍的衣服,换上干净整洁的衣服,像没事人一样,到餐厅和长辈们聊天,继而就是吃年夜饭。
周成忠和人喝的醉醺醺的,老爷子儿孙满堂,承欢膝下也笑的满面红光。林初坐在女人堆里,听着身旁几个妯娌谈话,脸上笑容淡淡的,笑意并不达眼底。
周矜默不作声地看过去,瞥见三分眼熟的脸庞,忽然想起了陈浅。
林初毕竟四十好几岁了,脸上有成年人的考量。
可陈浅不一样。她笑时眼睛弯弯的,唇边两个小梨涡,眼里迸发着星星的光亮。
知世故并不世故,小狗一样,单纯又可爱。
周矜走到窗边,不知何时,天空又开始飘雪了。
——他想起上个雪天。雪几尺深,脚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他虽未曾回头,却听出陈浅迈着小短腿,脚踩在他鞋子留下的坑中。
其实她有时候也会耍点小聪明。
除夕夜,万家灯火亲,她在干嘛呢?
应该没有年夜饭吃。
周矜脸上的笑意忽然就垮掉了。
吃了几口菜,周矜忽然觉得胃有些痛,也没了什么吃饭的胃口,和长辈们打了招呼就回房了。
回房的路上,脚一深一重地踩进雪地中,仰头,就是雪压松柏,雪月同辉。周家宅子建制恢弘大气,底蕴十足。却冰冷冷清,没什么人情味。
周矜忽然问跟在一边的厉康,“有药吗?”
厉康点点头,“有个老中医治病好。老爷子派人过来了。”
周矜压根不想喝中药,挑剔地皱眉,“我记得南城宅子里有西药。”
厉康刚想说这儿偌大的周家怎么可能没有治胃痛的西药啊,就听周矜吩咐:“给我安排辆车回去。”
厉康开始语无伦次了起来,“少爷你身上不是有伤?这么冷的天回去得半夜了吧,经不起折腾啊。更何况老爷子要是知道你走了会不高兴的,这儿又不是......”
周矜冷冷地看了厉康一眼,厉康正激动着喋喋不休,李文成却看得明白,拍了厉康一把,“少爷说什么就什么。你废话什么呢?”
“少爷,我去安排人开车。”
“嗯。”周矜点点头,往大门口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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