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也不用她给予回答,他也只是告诉她就感到轻松、满足了。
两个人的时光,如果知道有限,总是会倍感珍惜。
而他们在一起,表现出来的人总是苏还,关欧总是慢悠悠,从容得很。
此时此刻,苏还看着躺在他臂弯里,像一只慵懒的猫一样的关欧,无奈地提出来:“我一直有件想做的事,你陪我去做吧。”
末了,他纳闷不解地嘀咕:“怎么提要求的人总是我?以前现在都是。”
关欧忍不住笑出声,睁开了眼,亮晶晶地仰望着他:“因为你是我的女朋友啊。”
苏还给了她一个表示无语的白眼:“你啊,算了,反正我都习惯了,在你面前和在别人面前,我就像是人格分裂了。”
“是吗。”关欧放松地靠着他,舒服地眯了眯眼睛,说,“这可是你把旧账拿出来让我翻的啊,你在我面前提冷静一段时间的那个时候的你,可不就跟在别人面前的你一模一样吗??”
“……”苏还想蒙头装睡还来得及吗?
关欧看苏还被噎住似的惨样儿,说:“我不追究了,你不想说原因就算了,但是以后……”
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因为他们都清楚,他们没有以后了。
她嘲道:“唉,老天爷啊,总是让人明白过来,又不给人时间去纠正错误。”
到了此时,幸福像一件被泼上冷水的衣裳。
不穿不行,穿了又特别湿冷。
想忽略掉湿冷,可永远不干的衣裳上的冰冷,时不时,就来凉你一下。
这一种时不时的,才让她感到最痛苦。
无法逃避的痛苦,无法逃避的结局。
无法跨越的生与死。
在他身边,她是幸福的,可就如上所述,她被湿冷时不时提醒一下,真的如堕冰窖,很绝望。
关欧紧紧地抱住了苏还。
这个“以后”,她不再说下去的缘由,苏还更有力地回抱她,他都懂。
“对不起。”他勉强地伪装下去,“是我把你拖到了我这边的……地狱。”
面具戴久了,拿不下来了,他现在就是这个感觉,也很痛苦。
他目光深重,思索,可为公司做过无数次英明的决策的脑子,在面对爱人的时候失灵了。
苏还怎么也想不出来,该怎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关欧从他的怀里抬起了头,静静地望着他,半晌,把手塞进了他的大手里,声音温柔:“你还没告诉我呢,你还有多少天,可以把诊断书给我看一下吗?”
苏还也看着她:“那你还没回答我,如果你发现我是没良心的人,你还会不会再给我一次机会?”
关欧无奈,不知道他怎么回事,纠结这个:“你能活到那个时候再说吧!”
苏还眼底希望微浮:“真的?”
“真的——”关欧摇头,“你是真的不怕死,一点也不像一个即将离开人世的绝症人士。”
“那得了绝症的人就非得病恹恹的,泛着死气?”
关欧斜了苏还一眼:“少贫嘴了,诊断书给我看。”
苏还:“……真要看?”
关欧淡淡地看着他。
苏还认输,迈步下床,走出休息室,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把那份早就准备好的诊断书,拿在了手里。
他盯着手中的诊断书,静静站了一会儿,才旋步回了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