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阿旺走得很快,他甚至想跑起来,仁增只能劝慰他。
风越来越冷,浓重的云遮蔽了湛蓝的天空,看来一场暴风雪即将到来。
仁增心里越发不安,他让喇嘛们加快速度,如果阿旺留下的记号彻底消失,他们很难找到那个村落。
一行人走了一个白天,又走了一个夜晚,狂风开始裹挟着大雪袭来,霎那间天昏地暗,所有的记号和脚印都消失了。
脚下变得举步维艰,风雪是如此大,所有人都不得不弯下腰才能前行,雪不断地吹在脸上,令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阿旺红着眼,他根据时间判断这里距离那个村子已经不远,但他还是没法找到正确的路。
雪山上地形单一,看来看去基本都是那个样子,晴空万里还好,现在风雪交加,地形一变,四周能见度又低,迷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阿旺很绝望,坐在地上狠狠地捶打着雪,他凭着记忆只能走一个大致的方向,冬天风雪中进山真的会死人,这么多喇嘛跟着他冒险,他又不甘又愧疚,眼泪流下来,很快就结成冰。
仁增闭上眼,他仿佛能嗅到空气中的动荡不安,在这雪山深处,隐藏着邪恶的气息。
暴风雪下了几个小时就停了,天空又恢复了晴朗,阿旺四处张望,他已经完全看不出这是哪里,他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样的地形,他们彻底迷路了。
太阳出来就能分辨方向,仁增决定北行,如果真的错过,那也是天意如此。
阿旺流着泪答应了,他的信仰让他选择相信仁增。
仁增的判断没错,当他们又翻过两座雪山的时候,就听到前面传来一阵时高时低的诵念声。
那绝对不是诵经声,那抑扬顿挫的声音,听起来就邪恶无比,像是古老的秘教在进行诅咒。
一行人加快脚步爬上山顶,只见下面就是阿旺所说的村落。
但他们的路终究是偏了,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在村落左边的山头上,前方是几乎垂直的高崖,他们根本没法下去。
但村落里的一切都尽收眼底,众人伏下身,露出头看着下面,眼前的场景让仁增感到恐怖。
下面是一个很大的湖,阿旺说过它已经结了冰,现在却是波光粼粼,没有丝毫结过冰的样子,湖底似乎有很多东西,但反射着阳光难以看清。
仁增看到了阿旺所说的那座延伸到湖心的桥,而现在,那座桥头上正竖着一个十字木架,一个脱光了衣服全身赤/裸的女人被绑在上面,不停地哭喊。
气温很低,女人不知被绑了多久,全身已经发青,她身后燃着一堆比人还高的篝火,有一个涂了满脸油彩的人正围着篝火跳来跳去,嘴里不停地诵念着,声音极大。
这是一个很瘦的人,他脸上抹着白色的油彩,画成了骷髅的样子,脖子和手也被画上了相应的骨头,一眼看去,还以为是一副骨架在跳动。
他的头发很长,杂乱的披散着,头发挡着半边脸,看起来更是恐怖,他穿了一身纯黑的衣袍,十分宽大,跳起来好像随时都能从身上脱落。
他的身后是十几个村民,全都穿的破破烂烂,头发也杂乱不堪,仁增数了数,只有十五个。
村里的确有五六十座房屋,但村民的数量未免太少了,仁增仔细看去,只见这些村民一动不动,就像死人一样。
但他们离得太远了,尽管天气晴朗,他还是看不清这些人的表情,但这种模样,像是在进行某种祭祀。
那古怪的诵念声传进耳朵,仁增感觉头晕得厉害,他不明白这是什么,只知道这是邪恶的东西。
这整个村子,都流露着不祥的气息。
“是米玛,是米玛!”阿旺叫起来,满脸焦急。
他们一定是在进行一种邪恶的祭祀,仁增不知道他们准备将米玛怎么样,看现在的势头,不是想要烧死她就是想要淹死她。
仁增必须阻止,他站了起来,对着下面大声呼喊,劝他们放人。
村民们毫无反应,只有那个巫师一样的人抬起了头,他直勾勾地向仁增看来,仁增只感觉一种邪气瞄准了自己。
仁增继续相劝,那人却全然不理,他嘴里念叨着什么,是一种仁增听不懂的语言。
他看起来很生气,他认为仁增打扰了祭祀,他向着村民挥舞着手臂,那些人便齐齐抬头看向仁增,抬起手臂有规律地乱舞,像是驱赶一般,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