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陆渊其实是正儿八经的富家子弟,父亲陆鸣是诚州区有名的地产大亨,在各种励志讲堂上都能听到他一波三折的艰辛创业故事,母亲白芷则是货真价实的名门闺秀,警队有同志亲眼鉴定过,据说在病床上躺着都有一种不容亵玩的高贵气质,宛如一朵纯洁无垢的高岭之花。
陆渊是独子,含着金汤匙出生,原本有个人人称羡的美好家庭。可时间久了,出于男人的劣根性,看够了美丽的高岭之花,便只觉得那花清淡无味,反而会想念那些散发着浓烈又呛人气味的野花。
陆鸣干了一件在他的圈子里很稀松平常的事——出轨。并且还不是玩玩而已的地步,有个女人怀孕了,他就把女人接回家里照顾。白芷自小就是极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毅然带着陆渊离家,用从未沾过阳春水的双手养活母子俩。
陆鸣心里有愧疚,始终对母子俩割舍不下,也不忍心提离婚,反而经常暗中使些手段帮助母子俩,这种暧昧不明的态度就彻底惹怒了那个怀孕的女人。据说她原先是个风月场所的女人,好不容易抓住一张长期饭票,自然不想和别人共享。
女人约莫是看过很多豪门斗争的戏码,她尝试了各种各样的方法逼两人离婚,最后把突破口放在了陆渊身上,叫自己的弟弟带着一帮人变着花样折磨他,想让母亲看着儿子受折磨之后主动提出离婚,可没想到陆渊继承了白芷的硬骨头,怎么受欺负都没对母亲说过一句。而且那女人到底还是不敢对陆渊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所以就想出了给他穿女装这种奇特的侮辱方式,只是那女人的弟弟黄毛是个人狠话不多的角色,打人向来不含糊。那天要不是夏炎突然出现,也不至于会玩脱了,最后报警被抓。
一群人很快落网了,陆鸣也才知道真相,在陆渊的一再请求下,还是对白芷隐瞒了这一系列事情。不过,那女人不知道的是,即使她不做这些小动作,正妻之位也会很快属于她,因为那时候白芷已经查出来癌症,命不久矣了。母亲过世之后,父亲把陆渊接回去和他一起住,他也因此转了校。
夏炎知道这段故事之后消沉了一整个暑假,他经常会不由自主地走到两人一起放学走过的小路上,路过救他的那条巷子,甚至会在梦里再见到他那闪着冷光的双眼,抑或是病房里渡上柔光的好看的侧脸。
后来夏炎强迫自己喜欢上当时红极一时的恋爱游戏中可爱的女主角可可,才把陆渊那张脸强硬的地从脑子里挤出去。
那时候夏炎把可可的海报贴了满满一墙,各种手办抱枕堆了一屋子,对着粉嫩的房间大声宣布:“我不奇怪我很正常!”把小夏林当场吓哭了。
夏炎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当时一脸性冷淡表情的小女生会长成一个四处散发荷尔蒙的妖魅男人,最不能容忍的是,当年的小豆芽还比他高!
在警校再遇到时,如若不是他的声线辨识度高,听过就难以忘怀,夏炎根本无法将面前笑容祸国殃民的男人和记忆中那个让人疼惜的细瘦影子重叠起来。不过夏炎不得不承认再遇见陆渊时自己是松了一口气的,还好这人没有长成他预想的样子,不然他极有可能面临新的困扰。
想到这里,夏炎把陆渊那张写满“蓝颜祸水”的笑脸从脑子里拿出来摆好,人为地往那张脸下面安了一个穿白色连衣裙身材曼妙的身体,末了还觉得不够,给陆渊头上加了个嵌满鲜花的白色礼帽,完成了这幅不得了的想象图。
“咳咳咳……”夏炎头一回体味到了被自己的想象图吓到呛口水的感觉,赶紧把那倾国倾城的陆美人从脑子中抹去,感叹了句想象力丰富也并不是什么好事,才从长椅上站起来,还险些因为腿软没站稳。
夏炎掏出手机看了看,陆渊还没回信,估摸着挂水也快结束了,夏炎到食堂买了碗热粥,十分肉疼的掏出十个大洋给了满脸堆笑的大姐,匆匆回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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