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树新不信,可能也是潜意识不愿意相信是自己造成女儿的出走,所以去彭家闹了好几回。一开始办案民警体恤他女儿走失,以规劝教育为主,也不重罚,但姚树新越来越偏激,越来越疯狂,最后终于被逮进了拘留所。离开拘留所时,姚树新满目狰狞地撂下狠话,他一定会让彭家人得到报应。
往后就再无音讯了。
这些信息都是沈流飞从老案卷里调出来的,他问陶龙跃:“彭艺璇家境富裕,有没有可能教导主任受了姚家的好处,故意隐瞒包庇?”
陶龙跃回答:“这个当时办案民警就查过了,那位教导主任还是语文教研组长、学校里的骨干教师,有的是家长想送东西套近乎,她从没有收过,连私下补课都没有,确实是一位清正的好老师。”
坐在办公桌前,盯着电脑资料,陷入长久的思考之中。
“姚树新这些信是快递送的。他本人始终没有露面,是已经潜伏在了那艘游艇上,还是派了一个帮手混迹在船上的八个人中间,自己则在这座城市的暗处悄悄观察?”见沈流飞没回话,陶龙跃继续说,“那位教导主任的话是当时办案民警判断姚媱离家出走的重要根据,后来拘留姚树新也没有任何问题,人找了,只是没找到。只不过,彭程明显有所隐瞒,这个案子难道还有内情?”
沈流飞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他对陶龙跃说,趁还没下课,我要去圣诺中学看一看。
“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不必。”
圣诺中学的教导主任办公室里,沈流飞如愿见到了女孩们的教导主任,梅淑敏。
年过五旬的梅老师衣着简朴,梳着个一丝不苟的盘发,面貌相当威严。已经放学了她还在办公室里,正在批评一个男学生,听着好像是他辱骂了学校清洁工,还故意折断了对方手里的笤帚。
男学生很不服气:“我爸爸有的是钱,我陪她精神损失费就是了!不行的话,我还可以让我爸爸给学校捐款!”
“一个人的品行修养与钱多钱少无关,如果你爸爸认为钱能解决一切,我认为他比你还需要接受教育。”梅老师一抬头,看见沈流飞立在门口,便结束了这次谈话,“你能够勇于承担还是值得表扬的,但钱不用你捐,我要罚你做一个月的值日生,你只有劳动了,付出了,才知道什么是尊重。”
男孩嘟嘟囔囔走了,嘴里还念念有词:“我舅舅是区教育局局长,走着瞧……”
梅老师该是也听见了,但全无所谓,抬头对沈流飞一笑:“请进。”
这样一个老师的话语确实很有分量,沈流飞完全可以理解,为什么当时的办案民警采信了姚媱离家出走的说法。
“我在汉海市警察局工作,想向您打听一个学生的情况。”沈流飞向梅老师询问了姚媱的情况。
对方还记得这个毫不起眼的女孩子,她还是坚持她原来的说法,说姚媱沉迷网络,逃课旷考早恋,冒充家长签字,一旦被识破就满嘴谎话。她毫不怀疑她真跟蚯蚓一样,随随便便又钻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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