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她嘴里嚼着薄荷口香糖,这个时间早没味儿,一见苏曼声,就将口香糖吐在了包装纸上,随手扔在地上。她先堵住小女孩,拿手机摄像头对准她的脸,用连珠炮似的语速逼问她受侵害那日的情形——苏曼声见状自然将小群护在身后,也就意料之中地与她正面相对。
郝思静眼睛发亮,亮得像刀刃上的寒光,她语速奇快,说起话来令人很难招架:“你就是苍南奸杀案唯一的幸存者小嫚,对吗?当时你才十一岁,为什么那么多成年女性都未能幸免,就你活下去了?”
同样的问题再被问一遍,苏曼声拉着小群就走,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好像受侵害还受出了优越感,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令同为女人的郝思静突发羞愤,反而坚定了她刨根问底的想法。她咄咄逼人地追问道:“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猜测,你幸存是因为你是同谋,你帮着那个丧心病狂的变态一起伤害了那些女孩?”
苏曼声突然回头看着女记者。她嘴唇微抿着,显得曼妙而刚劲。
女孩小群还没从创伤中彻底恢复,语言功能仍处于丧失状态,她偎在苏曼声身侧——同样的创伤让她们彼此依靠,更无罅隙。她虽矮小瘦弱,鲁笨稚嫩,但也一脸怒容地盯着这个尖刻到乃至恶毒的成年人。
郝思静注意到这样的目光,倾身摸了摸女孩的头发,试图释放自己的善意:“小姑娘,姐姐只是在工作——”
苏曼声冷冷一勾嘴角,拍开对方的手,冷声打断道:“你只是恶意作祟,想满足自己的施暴心与窥私欲。”
“随便你怎么说,我认为你还有所隐瞒,我认为我刚刚说的那些已经无限接近故事的真相了,”郝思静志在必得地笑了一下,向这个女王般傲然的女人宣了战,“我会向领导申请做这期节目,我会慢慢挖掘出你所有的秘密。”
女记者昂首挺胸地走了,苏曼声让小群坐上副驾驶座,开车离开市局。
驶出约莫两条街的距离,苏曼声突然打了一把方向盘,把车停在了道边。她像一枝被摧折了的玫瑰,眼里的光亮被一片阴影彻底驱赶,她低下头,把脸埋向了方向盘。
小群在一旁无措地望着她,苏曼声伏在那里许久,肩膀轻轻颤动,也不知是在啜泣还是嬉笑。
通过苏曼声的口供可以发现,红裙子是这个案件中最重要的线索。
已经发现的三具尸体中,没有一个女死者穿着红色的裙子,所以尽管女孩小群也反复提过,但警方仍没把这个外观特征当作所有被害者之间的关联。
因为自己险被当做凶手,谢岚山对第一个死者罗欣遇害时的衣着装扮格外留心,他皱着眉回忆:“我记得第一个女死者遇害当天穿的是粉色开衫与黑色长裙,并不是一袭无杂色的红裙子啊。”
沈流飞沉吟好一会儿,这才有了下文:“有没有这个可能,凶手不是看见被害人身穿红裙而临时起意行凶,他是在偶然机会下结识了这样装扮的被害人,在进行短暂的跟踪之后才下的杀手,所以被害人遇害时的衣着不尽相同。”
谢岚山恍然大悟,很快接口说下去:“短时间内连续三起凶案,说明凶手对于自己的每一个猎物并没有花费太多跟踪调查的时间,凶手行凶的随机性进一步降低。如果我们现在去排查三名死者最近一次穿红裙出行时接触过的人,很有可能凶手就在其中。”
沈流飞点头:“特别是本案第一个被发现的死者罗欣,她是自由职业者,深居简出,生活中接触到的人不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