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点缀,妆容也颇寒素。但架不住人实在漂亮,身板也傲气挺拔,往人群中央一站,简直艳到了跋扈。陶龙跃数度觉得自己寒碜,不像新郎官,倒像个保镖,但心里还是美的。一抬头,看见谢岚山从休息室里走出来,一点没注意到他神色异样,还笑问他:“哎,你家沈流飞呢?”
宋祁连带着儿子去见外公刘炎波,谢岚山一个人走着,目光空洞径直向前,像没听见陶龙跃的话,甚至像没看见他这个人。
陶龙跃追了两步上去,一拍谢岚山肩膀,说了正事:“彭厅想见见沈流飞,老人家耿耿于怀,不明白他煞费心思为省里请的专家,怎么就被我们汉海捷足先登了……”
不就是为了灭门之恨才被“捷足先登”的么,谢岚山茫然回头望着陶龙跃,眼里是一线孤愤与痛苦,只有道边被行人踢伤的野狗,才会露出这样的眼神。
陶龙跃被这丧魂落魄的模样吓一跳,也觉出他不对劲,忙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谢岚山试着回忆一下沈流飞今天的去向,但发现很难,好像任何与这个名字挂钩的记忆都变得模糊颠倒,甜苦难分,再一细想,头就疼了。他有些结巴地说,“段黎城今天回美国……他、他可能送他去了,晚些时候就来……”
“行了,来的都是熟人,也不用你个伴郎在这儿招呼了,你进去坐吧。”陶龙跃拍拍谢岚山后背,附在他耳边低语一句,“你跟彭厅一桌啊,别忘了我跟你说的,好好表现!”
这个时间,沈流飞确实人在机场。段黎城买了两张机票,他本就是为他来的,所以临行前仍希望能带上沈流飞一起回美国。
但无论他怎么说、怎么做都再无法打动对方,终究只能孤零零一个人回去。
离别时分,他对沈流飞笑着摇了摇头,无奈地说:“我真的很怀念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时候你虽然体弱多病,但却无条件地相信我,依赖我。”
沈流飞垂下眼,听对方追忆往昔也不插话,他不是铁打的心肠,他一直记着这份情。
“我很感谢你在我病情最危重的时候始终陪在我的身边,也很感谢你给了我第二次生的机会。”沈流飞依旧面无表情,但话里听得出那份感激之意,“回美国你已经不能再做手术了,未来什么打算?”
“我有安排了,你照顾好自己。”段黎城笑笑,两个男人相拥告别。
走出机场才觉出天已经黑透了,放眼远望,万家灯火被夜雾笼罩,迷离如镜花水月。沈流飞掏出手机看时间,离小陶队长婚礼开始还有约莫半小时,现在赶过去免不了要堵一会儿车。
身边跑过一对操着泰语的年轻男女,手提大包小包,脚步匆匆地赶飞机,又引得他想起了唐小茉。沈流飞平时不玩微博,唐小茉失联之后才存下了她发出的那些照片。他打开相册看了看,忽然发现了一个以前被他忽视的细节。
唐小茉发出的最后一张自拍照里,还拍下了一个面容模糊的男人,那人光天化日下鬼鬼祟祟地躲在远处偷看唐小茉,看上去很是不怀好意。
那头陶龙跃的婚宴已经开席了,小陶队长很激动,谁都没想到这个一米八几的肌肉硬汉原来感情那么充沛,对新娘宣誓一生一世时哭一场,感谢老陶养育之恩时又哭一场,后来小梁他们怂恿他唱歌,歌声又响又扎耳,也跟哭似的。
大喜的日子,陶军逮着机会就跟老上司汇报工作,结果被彭厅长笑着打断了:“今天不谈国事,只谈家事,好男儿保家卫国,也该有个让他停泊的避风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