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酒吧里为一个女人出头,结果得罪了来泡吧的毒贩,对方用破碎的酒瓶扎破了他的脖子。
毒贩们散若鸟兽,警车与救护车呼啸而来,将一个颈动脉被扎破的濒死少年救上了车,只差一步,他可能就会死在那个地方。
因为最开始就得到了及时有效的救治,他最终侥幸捡了条命。
这个夜晚,他终于想起了那个曾救他一命的男人。
救下这个受伤的男人之后,沈流飞退坐到一边,垂首看着腕上那挂着枚子弹的手链子。
夜幕再临这荒山绝地,像一江乌泱泱的黑水,月亮倒是又圆又大,亮度惊人。温觉已经验完了血,被押解着关回铁笼子后又凑向沈流飞,好奇地问:“你怎么老盯着这手链发呆啊,你女朋友送你的?”
沈流飞没出声,仍凝神看着那链子,他手指上的血迹已近干涸,十指修长带力,黯淡的红衬着略显苍白的肌肤,格外肃杀又漂亮。
“哎,沈哥?沈哥?”
沈流飞还是没回答。
良久,温觉看见这个男人的嘴唇动了动,似化了层薄霜一般,在这张惯常冷漠的脸上显露一抹极美的弧。
泥上偶然留指爪,那点埋藏已久的印记终在这个夜晚再次浮现,世间因果循环不爽,你我重逢是其间最美的一环。
沈流飞垂眸,微笑,轻声说着,原来是你。
谢岚山吃不准除金牙外还有没有别人认得他,想要混进那家畸形秀俱乐部,只能靠化妆侦查。韩光明到底是演艺圈的,很懂得影视化妆那一套,替谢岚山准备了包括仿真胡须在内的全套装备,还替他把上胡、下胡都小心翼翼地黏上去,特别逼真自然。
头发刻意弄卷,脑后还扎个髻,高挺的鼻梁上架上一副框架眼镜,再换一身名牌西装,整个人气质陡变,由头到脚透着一股斯文败类、不良公子的迷人味道。
谢岚山在镜子前做觑右看,用拇指轻刮粘着胡须的上唇与下颌,自己也颇满意。一回头,看见韩光明也在化妆,吓了一跳:“你化妆干什么?”
“我也要去!不跟着你,我不放心。”韩光明正弓着腰,对着镜子认认真真地往自己眼皮上粘假睫毛,抹胶水、吹睫毛的动作十分熟练,还挺像那么回事儿。他边整理着,边说,“再说了,没我的钱你也混不进去。”
随话音落地,睫毛也粘好了。垂下遮挡住大半张脸的手臂,韩光明猛然回眸,冲谢岚山眨眼放电,掐着嗓子道:“老公,好不好看?”
眼前冷不防出现一张姹紫嫣红的肥脸,谢岚山险些被一口空气活活呛死。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聊斋志异》,什么口赤如盆、怪狞如鬼,反正丑恶不可言状。
韩光明生得矮,加之胖得脱了男相,其实如此打扮倒也不算违和。两个人的衣服都是现买的,为扮好女人,他特意换上了一袭酒红色的丝绒长裙。腿上汗毛又粗又黑,猪鬃一般,长裙掩去了这样两条粗腿,又将他一身凹凸不平的肥肉裹得紧之又紧,活脱脱就是一截慕尼黑香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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