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年虽然流着血,身上的灵力却稀薄得不行,被压得厉害,若不是他们带上了掌门炼制的探测法器,或许根本找不着他。
黑葫芦得意地扫视自己的战利品,他一个人的战利品。
那群猪,被宗门奉承话养废了,听着点风声就去追人,只有他离队,想到策马进巷里查看。
灵鞭“啪”得一下勒在占琴落身上,几乎是立刻皮开肉绽。
黑葫芦微眯起眼端详,“你是没灵力,还是怕给司衍怜添麻烦,藏着不肯用?“
何雨胭自幼在相亲相爱的邻里氛围中长大,何时见过亡命之徒间的剑拔弩张。
她喉头发紧,背脊僵硬着贴着墙,不敢动弹。
只是见少年闷哼一声,一动不动的,像是直接一鞭子给人打死了。
她手脚冰凉,脑袋混沌一片,却也鼓起勇气,慌乱地伸出手,想帮少年的忙。
灵鞭“啪”得一下甩在她脚边,何雨胭“嗖”得一下蜷缩起腿。
“小姑娘,走远些,我只想邀功,不想惹事。”
黑葫芦的话如阴凉的蛇语,鬼祟地穿梭入她的耳膜。
下一秒,何雨胭被撞倒在墙上,那灵鞭如有生命,从地上爬起要往她的裙里钻。
何雨胭尖叫出声,“啊!你们不是清泉宗的修士吗,为什么要——!”
“我只说不惹事,没说不找乐子。”
何雨胭丢了道符出去,这是位高人赠与的灵符,说是紧急情况下可以保命,因伤害力极强,也只能在命悬一线之际才可使用。
那灵符撞上黑葫芦的腰,如纸片贴在铜铁上,轻飘飘地又落下。
黑葫芦弯腰捡起符咒,面色一变,抬头时的脸色阴暗,“小姑娘,你身上的好东西不少啊,大爷差点就被你弄死了。”
可是……没有……没有任何作用!!
何雨胭惊惧地看着灵咒被捏成纸团,眼泪从眼角滑落,她要和这无名少年一起死在这里了……
很轻的声响,她身旁的少年稳住身形,她抬头看见他尖尖的下巴,不耐烦的眼神,唯独没有的是恐惧和慌乱。
黑葫芦的灵鞭再次要甩出去,却被白皙染血的手抓住,力道之强,根本抽不回来。
亡命之徒往往对生死的嗅觉极其敏感,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占琴落,“你不是——灵力被——”
不对,他的灵力并没有恢复。
黑葫芦发了狠劲地抽回灵鞭,他不能自乱阵脚。
“没入宗的人,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黑葫芦强笑道:“拿了我的灵器有什么用?再厉害的邪修,没灵力也就是个废物。”
肉眼可见黑葫芦的灵鞭微微颤动,藏不住的怯意,他强稳住自己,气沉丹田地运力。
就算眼前的少年能突破灵力限制,也根本伤不了他,因为——
他被少年的眼神吓了一跳。
他的眼眸漆黑,睨着人的眼神藏着目空一切的冰凉。
占琴落声音淡淡:“没有灵力也多得是办法。”
他勾唇一笑,眼角眉梢都是柔和的笑意,黑葫芦惊惧得失了神。
灵鞭一瞬从手中飞出,他还没反应过来,叩扣群司二而2伍九仪死七搜集这篇文加入还能看更多吃肉文“啪”得一声巨响,灵鞭打在地上的积水中,水潭的波纹散开。
黑葫芦的脸裂开个巨大的缝!
何雨胭这才发现,地上积聚的水潭上竟然没有高大男人的身影,他真身在其他地方,或许正在水里!
结合他刚才的话,他正是因为忌惮少年的未知力量,才选择藏真身在水里,这招鲜有人用因致死率太高,他倒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水中联结一旦被破坏,断了通道,藏匿的真身就永远锁在黑暗里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话未说完,人就裂成了一堆土块,四四方方地散落一地。
死了人的寂静,何雨胭沿着墙向下滑,后怕地大口喘气。
连雨何时停了她也不清楚,只觉得浑身黏腻又湿,又惊又怕。
她的手挣扎着扶着墙寻找支点,手指都快挖进墙缝里,才有平稳落地的感觉。
大眼睛后怕地盯着自燃冒烟的土块,她是不是差一点……也要变成这样……
人在恐惧至极的时候,总会向往有安全感的地方。
何雨胭扭头,看向少年,却见他淡定异常勾下矮树上的落叶,以叶片上的雨水冲净手上的血污,像是很嫌弃方才那人身上溅出的血。
淡漠得如同是寻常人路过问了路,而不是经历一场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斗。
料峭春寒吹起他凌乱的外衣,割裂的布料下隐隐见薄薄肌肤,绽开伤口流着血。
连嫌弃的神态都好看极了,俊美的侧脸,漂亮异常的五官,透着股妖孽气息,抓人得不得了,何雨胭甚至反思,她方才如得出他纯净如雪的结论。
许是打量得久了,少年偏头要朝她的方向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