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请。”
孟庭许生怕和秦淮川坐一起,只说:“我坐前头就好。”
秦淮川一听这话,不满地朝他又望了望:“跟我坐委屈你了?”
孟庭许咬牙:“没有。”
秦淮川斜眼落向身旁的位置:“那还不赶紧上来?再晚些,你妹妹怕是笔录都做完了。”
范文生眼睛偷偷往车里瞟,顺着秦淮川的话附和道:“孟先生先上车吧,我们去园子只要十几分钟,路不远的。”
见此,孟庭许只好弯腰上了车。
范文生回驾驶座开车,频频侧头望汽车的后视镜。瞅见秦淮川从孟庭许上车后就一直盯着人家,看得孟庭许好不自在。
今日奇了怪,他在秦府少说也待了七八年,秦淮川留洋之前在家见得也算多。
第一眼的印象就是个凉薄寡淡又无情的人,可眼下这种柔和的看着别人的神情真是令人感到咋舌。
汽车驾驶出梧桐巷口,街道两旁挂着红色的灯笼。过年的气氛浓郁,偶尔还有人在外头放爆竹。
孟庭许看着地上红色的爆竹残片,刺激性的气味顺着风从车窗飘了进来。
心里除了孟幼芝以外,也装不下其他的,忽地发问:“我们不是去警察厅吗?怎么走这条路?”
秦淮川顺着窗外的风景挪向他的侧脸,看着那跳动的喉结说:“嗯,等会儿一并去。”
等会儿一并去是什么意思?
孟庭许有些不解,转过头,目光投向他:“要先办什么事情吗?”
秦淮川对上他的视线:“是。”
孟庭许眨眨眼,说:“知道了。”
“你不问是什么事情?”
“听你安排。”
“这么信任我?”
“嗯。”
废话,全然废话。
妹妹都在人家手上了,自己还签了个难以启齿的字据,被拿捏得死死的,任他自如,哪儿敢说什么其他的话。
秦淮川脑子灵活,心机城府颇深,不然年纪轻轻怎么能坐上海关监督的位置。
秦淮川一听他的回应就知道孟庭许在敷衍自己,这人先前在秦公馆软硬不吃,现在是因为妹妹的缘故才看起来乖顺了点,凭他那股子倔脾气劲儿,怕是懒得跟自己搭理一句。
这倒是显得他秦淮川热脸贴冷屁股,赶着上趟儿,揪着人家不放。
于是又想了个法子,想好好整整他。
秦淮川欣赏完侧脸,盯着他鼻尖上的一小颗痣问:“晚上太太们教你打的麻将学得如何?牌都认全了吗?”
孟庭许听他这话就知道他又要作妖,暗里揣测他的想法良久,表面只好回答:“花色大抵都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