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爷爷对谁都乐呵呵地笑,村民也喜欢他。
老人家本来不识货,被村民们夸了字,说是捡了大便宜,这才真心欢喜起来。
被嘈杂的声音簇拥,余林深依旧不以物喜,丝毫未被影响。
他一手扶着板,另一手执笔书写,神情格外专注。
夏日林间的山风袭来,翻卷他的衣角,灌进他的衬衣里。
使人显得单薄欲碎,像是乘着风就要轻飘飘地飞走。
可其坚毅的神情,却又不容世间任意动摇,像是执着于使命的神明。
注视着余林深的简昭阳,没看到弹幕。
可他却和看不见的弹幕有了共鸣。
余林深写字的身姿,看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让他在夏日感受到微凉的寒意,回想起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书法主播,鱼书生。
在简昭阳的认知中,每个身份,有其对应的职责。
余林深的身份是伴侣,这地位不容动摇,任何人不可取代。
但也仅此而已,余林深只需要成为伴侣而已。
至于同事、下属、朋友,甚至所谓知己,是其他人的身份。
拥有对应特质的人,才可以认领这些身份。
余林深没有展现出认领这些身份的特质。
所以,简昭阳从未想过让余林深成为伴侣以外的人。
让伴侣成为朋友甚至知己,是在强人所难。
成为伴侣就够了,凭什么要求伴侣还得理解自己?
世间鲜有知己,可“知己”的特质,在展现过相似商业思路的鱼书生身上呈现过。
这很难得,所以,简昭阳想过结识鱼书生,让对方拥有这个身份。
只不过阴差阳错遇到太多事,简昭阳耽搁了,后面也自然放弃了。
然而此时,面对眼前爱人书写的画面……
一个大胆的猜想进入简昭阳脑中——
假如,假如余林深就是鱼书生呢?
假如他的伴侣,恰好又同时是世间唯一理解他的知己呢?
这种设想,像是激活了简昭阳脑中的一部分区域。
那些脑沟此时活跃地跳动,沉睡的突触彼此连接。
简昭阳心脏狂跳。
他期待着这个假想被验证,又理智压抑着这个期待。
万一假想只是假想,他怕这种落差,会令自己对余林深失望。
余林深是无辜的。
凭什么无故承受自己的期待,又擅自承受自己的失望?
“好”——
不远处,传来村民们的喝彩声。
原来,余林深已将那三个字书写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