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审讯、定罪、审判、执行,这个过程顺利得让办案的警察都有些不大习惯。
在那个小小的房间里,陆白被束缚在冰凉的铁床上,针头扎进了他的皮肤,带着冬日寒意的液体被注射进他的血管。
陆白看着头顶的水泥天花板,安然地闭上了双眼。
他以为自己会从此陷入无尽的黑暗,可他再次醒了过来,躺在租住的小房间的单人床上,桌上的日历显示的日期是10月14号。
陆白很不解,难道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他卷起睡衣的袖子,查看右手的手臂,那里并没有针眼。
可是这一切太真实,针头扎进手臂时,死亡临近的气息此刻似乎依然萦绕在他身边。或许现在发生的一切才是梦,陆白恍惚着,决意去城北看一看。
从小巷子里能看见那栋水泥小屋,只是小屋的门紧锁着,并没有人进出。陆白迈出一只脚,想要走近看看,后背忽然感觉一阵凉意,他直觉有人靠近,转头看时,脖子上就一阵刺痛。晕眩之中,只看见模糊的一张脸,唯一清晰的就是一双不带丁点温度的眼睛。
陆白再次醒来便是在自己房间的沙发上,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手里握着那把熟悉的手术刀,刀上沾着几近干涸的血迹。
他惊恐地扔掉了刀,不知自己身在何时何地,此时此刻存在的一切是梦是真。他只清晰地记得自己是如何在防空洞里毫不犹豫地夺走了三个人的性命,洞里昏暗的光线映照出的也只有一片血红。
那几天,陆白缩在屋子里不敢出门,眼前除了红色还是红色。从最开始的茫然疑惑到渐渐的确信无疑,耳边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他杀了人。
警察在树林里的布控也是徒劳,第三具尸体依然被放在了那里,警察却没发现任何凶手的踪迹。
几个月过去了,剖心案毫无进展,凶手似乎也没了再次行凶的意图,网上的热度慢慢退去,大半年后,几乎再没人提及。
陆白努力让自己过上了平常人的生活,或者更严格来说,是在别人眼里的平常人的生活。
直到母亲和妹妹的忌日,陆白带着东西去墓地祭奠时,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忘记了一个人,那个被关进了监狱但事实上是害死母亲和妹妹的真正凶手的人。
方晓军三人的死让陆白醒悟过来,几年的牢狱生活怎么能抵消祝谦犯下的罪孽,他该死,该以命偿命!
他每天站在房间的窗口,凝视着东北方向监狱所在的位置。既然警察还没有查到他头上,他就有时间等祝谦出来,让他偿还他该还的债。
只不过,陆白没有预料到的是,他的生命里会突然闯进来一个人,一个足以改变他一生的人。
唐轶听完陆白的讲述,久久地沉默着,审讯室里除了两个人的呼吸声,安静得有些诡异。
许久,唐轶终于开口道:“你的意思是,你重生过一次,回到了你作案之前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