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冉明轩闻言,脸色猛然大变,就瞧向徐韶清。徐韶清会意,起身踏前两步,喝道:“萧兄弟汴京来的?”
萧子申只是嘿嘿冷笑,又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并不言语。见一直沉着的冉明轩竟也变了脸色,颇觉有趣,寻思:“听说那些官儿都惧怕官家,果然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眼见为实啊!”心中着实笑话了一番。
众人见萧子申只是冷笑,并不言语,心下一凛。吴溪石、姚光吉豁然起身,徐韶清再踏前了两步,只有冉明轩仍坐在椅上,不知作何思量。
徐韶清朗声道:“萧兄弟果真是汴京来的?徐某在京多时,萧兄弟又恰巧来到此间,想必多半是识得徐某的了,那刚才却是拿我等玩耍不成?还望萧兄弟说个明白,好让我等知情几分,徐某感激不尽。”说到感激不尽,已见怒气。
萧子申见状,虽不知为何众人反应如此之大,但也知道不能再沉默下去,否则乐子闹成误会,恐就难善了了。
萧子申起身刚要开口,只听得窗外一人大笑道:“汴京来的又怎地,只许尔等出自龙庭,却不许我等也沾沾贵气!‘寸草不生’徐韶清也未免欺人太甚。”
萧子申一听此言,一时愕然,暗叫不妙。果然,徐韶清微皱眉头,屋内其余众人则怒气斗升,这明显是挑衅而来了。
窗外话音刚落,一人已撞破窗户,纵身进得屋来,脚尚未沾地,吴溪石、姚光吉已持剑上前攻向来人左右。来人哈哈一笑,双手分别往两人剑上一弹,只听得“叮叮”两声,吴、姚二人剑势已缓。
来人冷哼一声,就在半空,左手往吴溪石剑上轻点,稍一借力,瞬出右腿,又踢向姚光吉右手腕。姚光吉反应不及,手腕顿时被中,长剑险些离手,一怒之下,提起功力聚于左掌,拍向来人。
来人左脚向后一点,正好迎上姚光吉左掌。姚光吉吃力不住,蹬蹬蹬退了五步方才止住。来人此时已借力飘走,双掌直取吴溪石。两人瞬间交手数招,招停时,吴溪石亦往后蹬蹬退去,直到撞破身后茶桌方才停下,口角溢血,显已是受了内伤。
来人从破窗而入,到姚、吴二人一退一伤,不过短短数息,可见来人武功远在姚、吴之上。来人破窗而入时,徐韶清不知来人目的,又因此人来时,自己未曾察觉,功力只怕不凡,不敢大意,只守在刺史冉明轩身旁,以防不测。
此时战事稍停,徐韶清急唤姚、吴二人到冉明轩身旁,自己则往前踏出,看向萧子申与一旁全身笼罩在黑袍中只露出双眼的来人,寒声道:“好、好、好!看来今夜之事倒是徐某自作多情了。二位既是寻事而来,徐某说不得倒要好好讨教一番了!”
萧子申急道:“徐兄别误会,我……”“我”字刚出口,黑袍人即刻打断道:“废话忒多,他要讨教,我等接下便是,何须多言。”话一说完,已提起功力,双掌击向徐韶清。
徐韶清已见识过来人武功,自不敢大意,功聚双掌,顿时一双手泛起红光,热浪外泄,炽炽逼人,正是威震武林的“焚天诀”!
黑袍人刚一接掌,衣袖前端瞬间焦化,一双手炽热无比,筋脉似被火灼,隐隐生疼。黑袍人喝了一声:“好!”功力再提,与徐韶清掌来式往,不多时,已过数十招。屋内一时热浪翻滚,犹如盛夏。
萧子申见两人对战似已入生死之局,此事却是自己一个玩笑无端引来。一人是自己师尊,一人亦是大度汉子,若有差池,自己真是百死莫赎,一时又悔又急,连忙出声劝道:“误会、误会,大家别打啦!”原来来者正是萧子申的师父祖天骥,亦是原本铁盒之主!
祖天骥冷哼一声,双掌再往徐韶清掌上一粘,借势倒身,头下脚上,往后翻去。
徐韶清料定祖天骥欲对冉明轩不利,双脚不住后退,始终保持祖天骥在前之势,不让祖天骥往身后去。姚、吴二人见状,亦护着冉明轩避往一旁。
祖天骥见状,冷笑一声,功力再催,七星定元掌运使圆转,掌力赫赫涌向徐韶清。徐韶清也不甘示弱,提起十成功力,施展出焚天诀之“煌天炽地”。
两股巨力相交,轰然炸开,一时桌椅翻飞,帘布滚动,瓦片齐响,灰尘漫天,祖天骥被一掌震向屋顶。
谁知那祖天骥其意本在离去,借力往房梁上一点,已流星般冲向萧子申,抓住衣领,提着萧子申,穿窗而出,踏湖远遁,转瞬没入黑暗中。身法之快、之奇,令人叫绝。
远方只留下祖天骥的昂然之声:“威震武林的‘焚天诀’,今日一见,不过如此。”说到最后,竟是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随祖天骥远去,越来越小,逐渐隐于夜中,终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