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剑意、佛法圆润旋转自林中腾升而起,深林无风狂扬。老僧点了点头,佛法一收,抬步深入林中。
过得片晌,老僧来到地阳子身前一丈处,禅轮旋转轻响、禅杖缓缓入地矗立,右手一放,霎时禅坐于地,双手佛印轻结,慈目缓缓闭上。顿时,佛法禅意自发而出,笼罩地阳子而去。地阳子受气机牵引,道气夹带庞然剑意勃然而发,抗衡老僧禅法。过了多时,剑意袭身,老僧法身一颤,随后舒了口气,禅法终得门路。
老僧行法多时,直到傍晚时分,地阳子方死气尽除,脸色红润起来。老僧见状,就收了法意,袈裟已被汗湿。
地阳子缓缓睁开眼来,起身而坐,见得老僧,忙拱手道:“多谢禅师!”老僧摇头道:“道长不必谢我!以你精深道修剑意,其伤自愈,老衲不过是为了一观那奇特剑意罢了。不知道长可否告知那剑意从何而来?”
方才老僧为地阳子疗伤时,二人气机相引,地阳子已有所感,就问道:“禅师可是来自法门寺?”老僧点头道:“正是法门寺行者!”地阳子道:“禅师去京里一趟,自能寻得剑意源头!”老僧问道:“汴京?”地阳子答道:“正是!”老僧略回味方才剑意,又问道:“三清嫡传?”地阳子又答道:“正是!”
老僧又瞧向地阳子,笑道:“十年之后,若老衲仍健朗,可否邀道长来此一会?”地阳子应道:“贫道修行尚浅,怕会让禅师失望。”老僧道:“道长道身已成,剑意已养,十年正是最迟契机!”地阳子苦笑道:“若我无能赴会,来之何用?若我有能赴会,我之道身,怕也不存!这约,怕是要叫禅师失望了。”
老僧略感气机,双目直盯地阳子,问道:“敢问道长道号?”地阳子答道:“贫道乃上清宫前代掌门少宗恩师的大弟子,赐号地阳子!”
老僧身子略颤,叹气道:“道长苦业?”地阳子闻言,点了点头。老僧又道:“道长业苦?”见地阳子又点了点头,就笑道:“世间无业,苦从何来?世间无苦,业又何依?”地阳子笑答道:“个人心中自有天地,贫道放不下此业此苦,就若禅师亦想赴京一般。”老僧哈哈笑道:“是老衲多言了!”
二人又打坐一刻,老僧起身,伸手拿起禅杖,道:“道长,老衲要上京了,你保重!”
地阳子起身,略想了想,问道:“禅师可见过英国公他老人家?”老僧点头叹道:“我与国公爷分不出胜负。”地阳子点头道:“英国公既是大赵第一高手,怕也是天下第一高手!可他老人家既不是大赵第一高手,亦不是天下第一高手!”老僧身子轻颤,问道:“京里那位?”地阳子点头道:“正是!”
老僧道:“老衲寻觅多年,怕要得偿所愿了!姜太公祖师道法武学,令人神往!”言罢哈哈大笑,转身向北而去。
地阳子见得老僧背影,问道:“敢问禅师法号?”老僧边行边回道:“老衲半禅子!”地阳子又问道:“可是法门寺住持大师?”见半禅子点头,想了想,续问道:“敢问禅师,法门寺在何处?”
半禅子答道:“世间本无法门寺,世间确有法门寺!”又行了数步,见无地阳子言语,就续道:“秦王殿下是后辈中第一个一听此言既明了之人,若道长想不明白,可去相询!可惜啊,帝九诏竟不修行,可惜呀可惜!”话一完,轻身飘起,片刻已不见踪迹。
地阳子望着半禅子离去方向,摇了摇头,暗道:“真无人知晓法门寺所在?”想了片刻不得要领,就甩了甩头,略放思绪,又坐下调息伤体。
次日,萧子申随了众人启程回岳州,见帝九诏竟领人迎到了江边来,忙又去见礼。
帝九诏听得拓跋羽言语,又谢了萧子申。萧子申道:“公主半句实话也无,殿下不信也罢。”
帝九诏见拓跋羽噘嘴不满萧子申话语,就笑了笑,又瞧向卫情天等人,问道:“师叔,可有那封人将军消息?”卫情天摇头道:“昨日我等已着人寻找,却不知封人将军去向。”
萧子申惊道:“不会被是非枭境捉去了吧?”帝九诏摇头道:“公主逃了,他们捉封人将军何用!依我看,怕是封人将军仍在江北寻找公主下落!”说着,又瞧向曹少游道:“着人传出消息,就说公主已经回来,希望封人将军能知晓消息赶回来吧。”安排完毕,众人就一同回转卫府。
萧子申自觉不妥,就告辞了帝九诏等人,自返回了枫苑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