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陵呆呆看着他,动了动脚。
小和尚无动于衷,还凑近了点,弯腰挽起言陵的裤腿,爱不释手一般摩挲了他的脚腕和小腿半天,然后才伸手给自己和言陵搓脚丫,边搓边道:“早知道带把斧子过来了,院里的那把太沉了,柴劈完,我这老肩膀都要断了……我那儿有膏药,言少爷你待会儿能动了,帮我贴上。”
他擦了擦手,把衣领拉开,露出半边肩膀,指了指:“就贴这儿。”
确实有点肿了。
言陵借着烛火仔细看了看,被那大片的瓷白晃了晃眼,不由伸出手按住了思齐的肩头。
思齐猝不及防,疼得吸了口气,“轻点儿……现在贴?”
手掌展开,缓慢地抚过那片红肿之处,言陵只感觉细滑的触感轻轻揉过手心,暖玉一般,触之难忘。
力道加重,反复按过两遍,等看到那片红肿彻底消失了,言陵才慢慢收回手,为小和尚拉上衣襟。
“唔,不疼了?”
正被摸得清凉舒服,言陵却忽然收手了,思齐回过神,一动肩膀,不由诧异,“言少爷,你按摩手法这么好?哎,算了,我猜你身上肯定有惊天大秘密。我不问,你千万别说,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话本里都那么写的。”
他说得颇有点语无伦次,像是在掩饰什么。
又看了眼言陵俊逸的侧脸,小和尚耳根火烧火燎地埋下头,把言陵的脚捞出来擦干,又擦好自己的,趿拉着鞋倒了水。
“终于睡觉了……”
爬上床,如前几日一般,思齐脱了自己的衣裳,就去帮慢腾腾的言陵脱。
但兴许今日实在太累了,脱到一半,思齐就脑袋一低,闭着眼睛栽到了言陵的怀里,睡得死沉。
言陵坐在床上,搂着思齐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直等到子时来临,他才把人塞进被窝,起身下床。
检查了下小和尚带来的行李,果然有个小包袱装的是一堆裙子。
言陵的手在包袱上空转了一圈,还是收了回去,决定尊重小和尚这点小爱好,嫌弃了一句:“毛病”
轻手轻脚出了门,来到院内。
言陵先是拎着斧子到后山砍了柴,在院外劈了,又纵身一跃,如片轻羽一般飞上了屋顶,把小和尚担心半天的几个窟窿糊好了,再盖上一层瓦片砖石。
但无论是消肿治愈,还是这飞身轻功,言陵都毫无印象,仿佛与生俱来便会了这些。
他知晓自己的不同,所以格外谨慎,不让任何人发现。可才来了这寺庙几日,他却情不自禁地对那素未谋面的小和尚挂了心,大半夜不睡觉,帮他砍柴修屋顶。明知寺庙或许有古怪,也不抽身离去。
好像总有个声音,要逼他护得小和尚紧点,再紧点。
言陵心里思索着,用冷水洗了把脸,正要返身回屋,却忽然听到一阵沉闷而又轻微的敲门声。
“咚、咚、咚——”
似乎是从房屋后面传来的,那里只有思齐说的奇怪的地窖。
言陵脚步一顿,算了下自己剩余的自由时间,还是迈步走向了屋后。
越靠近地窖,那敲击声就越清晰。
但自始至终都很沉闷,就像隔着一层什么东西一般。
言陵转到屋后,却发现地窖前一个人都没有。
他仔细听着那声音,慢慢走近,便在朦胧的月光中看到地窖的木门一震一震,就像是有人在地窖里,不疾不徐地敲着门。
作者有话要说:_(:」∠)_加班了,来晚惹
狗比作者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第二十六章
子夜,万籁俱寂。
荒芜偏僻的庭院内忽起了一阵凉风,挟着一丝腐烂般的血腥味,随着落叶徐徐打着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