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原”
这场景让钟书绮更加确定了那个熟悉的人就在对面街道上,他看着那相依相偎的两个人,身子是摇了摇,差点倒下,脑袋愈加疼痛,他挪动着双腿,缓缓朝对方走去。
纤长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走起来疼得麻痹,他像被催眠般横穿大街,渐渐走至中央,连逐渐驶近的轿车也没有注意到。
快速驶来的轿车在靠近钟书绮时霎时踩下了刹车,刺耳的声音将寂静的天空残忍划破,直逼进人的耳膜里,那准备再次跨开脚步的男子被刺得耳膜发疼,当下愣了好一会才猛然回过头来。
路灯在此时恰巧亮了起来,洁白的灯光打在男子脸上,映出了那冷冽残酷的美丽五官,那双长眸里透出的点点光芒却惊人得很。
高挑的身材穿上黑色风衣便如暗夜鬼魅般散发出阵阵慑人的气息来,也让旁边的女子有了小鸟依人般柔弱可人的气质。
命差点断送在司机手里,钟书绮却像没知觉般继续行走,那满面怒容的司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开口便是粗话,“你他妈的没娘养的,眼睛长xx上去了,他妈的再有下次老子撞死你”
叽叽喳喳念个不停,司机见钟书绮像活尸般一点反应也没有,也就自认倒霉地边骂边发动引擎离开了。
此时只有风呼呼吹动的声音,钟书绮眼眶一阵发热,走至离男子只有两三步远的地方便停下了。
心猛烈地锥痛起来。
疼得窒息。
“honey。”穿着极其性感裸露的女人嘟起红唇,在男子怀里蹭了蹭,“他是谁啊?你认识的吗?”
眼角注意到钟书绮脸色愈加苍白,男子却只是对女子笑笑,但眼里仍然是残酷光芒,“别问太多。”
声音低沉极有磁力,让人不觉听着听着就着了迷。
钟书绮看着两人,只觉得心里闷痛得像要裂开一般,他捂住心口,想要挪动却动弹不得,许久才微微开了口,但声音已沙哑,“拓原为什么”
为什么总是这样对我?
为什么总是伤害我?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男子淡淡开口,看着他那双蓄满泪水的眼睛,竟残忍地笑了笑,“你什么时候管得这么广了?还有,你回国做什么?”
“我我只是想见你”试着走近一些,原本是在质问对方,钟书绮却搞得像是自己做错了事,忙开口解释着,“你都很久没回去了,我担心你”
“怕我死了?”搂紧怀里的女人,男子丝毫不为对方所动,当下气势便格外吓人,“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管我么,家族是我在管理,我天天忙着,难道你不知道么。”
在场的气压低得连呼吸也只能小心翼翼,钟书绮一听那感情淡得可怜的话语,放在心口处的手渐渐揪紧胸前的衣物,他费了好大力气才又走了一步。
“honey。”女子似乎是看出了两人间僵硬的关系,忙趁机讨好着男子,示威般藐视地看了一眼钟书绮,“好冷啊,人家都冻死了,我们可以走了吗,honey~”
火辣的身体在对方身上蹭着,似乎在炫耀着那魔鬼般的身材,男子只是笑着搂紧了她,还没来得及回应,便被钟书绮接下来的行为震住了。
一见女人不断地挑逗男子,钟书绮又气又心疼,当下不知哪来的勇气,大步向前便一把拉开了女子,力气虽不大却让女子呱呱叫了起来。
他拉住男子的袖口,用几近哀求的语气说着,“拓原为什么要这样你不要我了吗”
泪水已经快要决堤了,男子却只是不耐烦地皱起眉头,眼神无比冷酷,让钟书绮寒得想发抖。
“honey~”女子夸张地揉着手臂凑了上来,她双眼湿润,语气极为委屈地抱怨起来,“人家好疼啊honey~”
梨花带雨式的哭法让男子眉头锁得更紧了,他右手一挥,甩开了钟书绮,不料力气过大,将对方间接推倒在地,但选择了忽视的男子只是将女子搂进怀里哄着,“来,我吻吻就不疼了。”
跌坐在地的钟书绮顿时呆住了,他看着男子亲吻的那只手,中指上套着个银色戒指,闪得极为刺眼。
下意识地握住戴有戒指的右手,钟书绮只觉得尾指上的银环冰得吓人,让心脏一阵剧烈的疼痛,疼着疼着却又麻痹了,他抬头看着卿卿我我的二人,不知不觉眼前已一片模糊。
原来,原来他也不过像是街边随便一找便能找到的过路人。
原来,原来他做得再多也比不过别人一刻的温度。
原来,原来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假的。
蓝黑色的眼睛蓄满了泪水,也蓄满了哀痛,他一动不动地看着男子,脸上是懦弱的泪水在肆虐着。
男子看了他一眼,愣了三秒过后才冷冷地丢下一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