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几欲喷出火来,龙野拓原的沉默更是让苏遥感到深深的气愤,他揪住他的衣领,一拳就挥了过去,打在对方左脸上,龙野拓原受力倒在了长椅上,苏遥也身形不稳地跌坐在了地上。
走廊外的人都吓了一跳,而最先反应过来的人便是何原,一见龙野拓原挨了打,他立刻上前拉住了苏遥,同样的悲愤呈现在脸上,“你干什么!!嫂子这样子老大也很难受你知不知道!!!你怎么可以一昧地指责老大!!你以为嫂子遭遇这样的事情,我们不心疼不难受,老大不心疼不难受吗!!苏遥!!你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愤怒难过!!我们都很愤怒,我们都很难过!!!更何况是老大!!”
双手扯着苏遥拼命摇晃,何原带泪的双眼也充斥了鲜红的血丝,越说他就越崩溃,几欲也是一拳挥在他的脸上,何原全身都在颤抖,双眼哭得都肿了起来,看得苏遥越发担心钟书绮。
苏遥一把推开何原,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他捂着疼痛的脑袋靠墙站着,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就算把龙野拓原杀了,一切也回不去了。
想到这里,心疼钟书绮的苏遥竟再也忍不住地红了眼眶,扯着自己的头发往墙壁撞去,发出沉闷的声音来,额头也渐渐渗出鲜血来。
长椅上的龙野拓原没有反应,他只是一贯阴郁,一贯冷漠,坐直身体后,他才淡淡地拭去嘴角的血液,然后继续抽烟,而双眼始终没有离开的,是那紧闭的急救室大门。
气氛的沉重几欲压死人,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敢大声抽气,甚至走廊外的黑衣保镖也感到深深的悲凉感,他们面面相觑,却不知该做些什么,只能沉默地站回原位。
也不知就这样过了多久,急救室上的红灯突然就暗了,当大门缓缓打开时,在场的三个人几乎同时就奔了上去,先出来的医生被团团围住,他摘下白色口罩,看了三个人许久才说,“谁是病人家属?”
“我!”
同样齐全的三道声音。
医生再看了他们一眼,然后低头在本子上写着什么,再次开口的语气极为沉重,“病人身上有多处伤口尤其是腕上的一刀,割得很深,所以病人失血过多,虽然送院及时,但病人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你们就先帮病人办理住院手续,以后一段时间还要在重症病房观察。”
医生的一番话让三人都如同五雷轰顶一般愣住了,还没从打击中回应过来时,几个护士就推着平车从急救室里走了出来。
钟书绮此时脸色苍白地躺在平车上,身上盖着白得发亮的被子,他一手搭在被子上,鲜红的血液正从输液管往他身体里输送,他平静而安详的脸上没有血色,也没有一丝神情,有的只是被呼出的二氧化碳模糊了的氧气罩,若不是他微微起伏的胸膛,没有人可以看得出,平车上躺着的是个活人。
龙野拓原心里一揪,刚想上前时,苏遥却一把将他推开了来,对方用很愤怒的眼神盯着自己,一字一顿地道,“滚、开!!”
苏遥过去握住钟书绮的另一只手,跟着推着平车的护士一起往病房方向走去,他挡着龙野拓原一行人,生怕对方会再次伤害到昏迷不醒的钟书绮。
龙野拓原愣在了原地,许久之后才跟了上去,他沉默地皱起双眉,心里有股挥之不去的疼痛感觉,钟书绮苍白的脸孔犹如蜡液般滴落在心头,深深割痛着心脏。
整个医院都是阴森森的冷冽感觉,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此起彼伏,一行人随着平车而走,当钟书绮被推进重症监护室时,苏遥以及龙野拓原一行人的脚步也随之被制止,所有的担忧以及心疼只能被一层玻璃阻挡住,护士在安置钟书绮时,更是有三双眼睛牢牢盯着,不肯离开对方。
苏遥趴在玻璃上死命看着里边的钟书绮,他瞪大了双眼,似乎希望下一秒就能看到钟书绮的醒来,可是冰冷的事实却让他痛苦到湿了眼眶,他全身开始发寒,甚至颤抖得连站都站不稳,双腿一软便跪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