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生有什么区别,不就是长得更好看些,又学会了欲擒故纵甩脸色,至于勾得柯江这样要死要活的么?要换做他,直接把这小明星给封杀了,家里人给说通了,就不信人不跪着来求他。柯江是出国太久了,学鬼佬的绅士风度学得半像不像。他是不能眼睁睁看着柯江这么受人欺负,隔一天就把人给约上,仔仔细细地瞧了谢白景一眼,阴阳怪气地警告道:“你俩的事儿我不瞎掺和,但你要是再敢对柯江动手……小心你的家里人。”
谢白景面色丝毫不改,好似全不为这威胁动容半点:“那您想要我怎样?”
徐立噎住。他想要怎样,他最想要的是柯江回归正途,但他不可能说动柯江;他第二想要的是柯江就算不回归正途,也不至于为个小男生要死要活,他也说不动柯江。他能动的只有谢白景,还不能真把人揍一顿又或者把人给封杀了,说不准柯江要发脾气,这让他有些恼火。
“你就现在高兴着呗,仗着我弟弟还看得上,”徐立嘲讽地笑,放有些无力的狠话,“他现在能给你多少,以后就连本带利地给收回来,知道不知道?”
谢白景缓慢道:“我知道。”
这一点他当然知道,他之所以对柯江的一切都有所抗拒,都因为柯江是柯江,能威胁他的东西太多了。谢白景自签约新锐,一直想的不过是好好工作,凭自己本事吃饭,而柯江却永远能搅乱他的生活。柯江手里把握着他的事业,身后有世家傍身,身旁有好友堵截,对他好时手捧着诱饵,对他不好时却可在一念之间使他跌落谷底。而他孤身一人,无能为力,甚至连拒绝之后都要担心是否拒绝得太不留情面。
他并不贪婪眼馋柯成所承诺的报酬,但也不畏惧徐立所说的后果。因为最残忍的是,比身家比地位比权财,他永远只能是这些纨绔少爷之间的一颗棋子。而谢白景正是最年轻最有抱负的时候,怎么能甘愿自己成为他们无意间的牺牲品。
与之相反,他倒是挺想富贵险中求,于刀尖上行走,方能放手一搏。至于之后能否安全脱身,才是这时候的谢白景正在反复迟疑的问题。
谢白景的寒假过得很紧凑。综艺在网络上播出了,虽不算大爆,但谢白景在其中以一个“林风小迷弟”的头衔小火起来,有一些话题度。林风受公司指点,自是明白如何提点他几分。他又被安排上了两期综艺,接受一些采访,在网络上有些许名气。除了工作外他便是在上课,他住在那间曾经“台风过境”的宿舍里,虽陈设都有人整理过,但他在这间房间里生活起居,总不免想起那晚的荒唐。
一直拖到大年二十九,谢白景方被公司放回家,并被嘱咐随时会有工作安排。
他家在离S城不远的一个小城市。小城里到了过年方热闹些许,老小区的楼里也张红贴彩。谢白景拖着行李箱爬上四楼,对门的老太太正出来倒垃圾,很稀奇地“哎哟”一声:“白景回来了,我听说你上电视了?”
谢白景刚把行李箱放稳,回头简略道:“不算上电视,就打个工。”
“真有出息,赚不少钱吧。”老太太说,“噢,你妈出门打麻将去了。带钥匙没?”
“带了,”谢白景温和道,“我先进屋了。”
老太太哎哎地应声。谢白景开门进屋,一股寒气扑鼻,几十平的房内堆满了破旧的纸箱与杂物,灰尘漫天。厕所正对门,一股来自下水道的腥臊气味,就像垃圾站一般。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将行李箱推至房里放好,自己解开外套的拉链,拿起扫把拖把粗略打扫一遍。在南方的房子年岁久了,又疏于打扫,扫把一扫就是一堆虫子的尸体。厨房的小水槽里堆了满满的碗筷,瓷砖上油都被冻得凝固了。光收拾家里,谢白景就用了整整一个下午,垃圾扔出去四五袋,方觉得可以落脚,她妈才刚刚到家,看见他还挺惊讶。
谢母:“回来了?”
谢白景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