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强度大到把柯江心疼坏了,确实辛苦,合该表示一下。
柯江还是会做饭的,只不过大多是简易方便的西餐,能做到饿不死自己就行。可谢白景却偏爱中餐的口味,柯江一时犯了愁,只好对着网上的食谱一步步地做,虽做得笨手笨脚,但还不至于将厨房给炸了。尝试了一两道难度不高的炒菜,自己尝了一口,面部表情纷纭复杂,最后还是无奈地选择了煎牛排作为主食。谢白景回来得很准时,并没有让他等太久,推开门后匆匆换了鞋,进厨房找到他,揽着他的脖颈给予一个亲吻。
谢白景的攻势强烈,将自己全身的气息都覆在男人身上,手已探入T恤,顺着背脊上下摩挲。他没有说话,却已无声地表达他的思念并不比柯江浅。柯江的唇角不断弯起,咬了咬他的唇瓣,轻声问:“访谈结束了?这么快?”
谢白景偏过头去,在柯江面颊的小窝上亲了一口,含糊地嗯了一声。
“我给你做大餐了,”柯江笑道,“等我摆个盘。”
谢白景看了眼厨房,目光沉沉:“下次让人做就行了。”
也许柯江自己都不知道,待在家里这段时间他瘦了不少。刚才在拥吻的时候,谢白景都能摸到他腰背上突出的骨头。这让谢白景心里有些不舒服,莫名的酸酸涩涩的情绪弥漫开来。在他问柯江最近干了些什么时,柯江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一个较为浪漫的答案:“在家想你。”
谢白景却沉默了。他明显地感觉到,柯江这段时间并不好受。这个小少爷是最喜欢热闹的性格,哪怕是之前对他死缠烂打的日子里,跟朋友们的聚会玩乐都少不了。柯江与他不同,他已习惯过经年累月的孤独,柯江却是时时刻刻需要爱与陪伴的,然而陪伴恰恰是现在的谢白景给不起的东西。他的事业正在上升期,人气水涨船高,工作安排至了明年,每天都有不同的工作要做,不同的东西要学。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停下来,抽大部分的时间陪着柯江谈情说爱。
半晌,他说:“我也想你。”
这样直白的话于他而言很难得。柯江微微一愣,心脏扑通扑通狂跳,面上却要装模作样地颔首,仿佛根本不在意似的。
柯江做的“大餐”味道不怎么样,但谢白景却吃得很干净。到了晚上的时候,谢白景先去洗澡。他提前洗净剥好水果放在果盘里,给柯江躺在沙发上吃。柯江的手机嗡嗡作响,他随意地拿起来接听,嘴里还在嚼一块被切好的脆桃:“喂?”
他安静地听了一会,神色慢慢冷下来。
“妈,”他说,“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你别逼我。”
来电的是柯江的母亲。他妈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极明白审时度势,见柯父对她日益生厌,在柯江上初中时便主动地拿着钱远走海外。柯父始终认为,他妈当初是为了柯夫人的位置才瞒着他生下柯江的,但实际上,她压根不稀罕那顶虚名,想要的从来只有能握在手里的东西——从这点看,谢白景令人着迷的清醒与她颇为相似,他俩更像是一对母子。对待柯江,她倒是很好。也许是明白有所亏欠,她尽力做到母亲的责任,也给柯江很多的自由。只是到底距离太远,两人联系又不密切,柯江出柜、被赶出家门一事,竟现在才传到远在海外的母亲耳朵中。
柯母在电话里说:“我只是想告诉你,在这边你的那批投资出了问题,不是我做的。”
柯江:“爷爷做的?”
“我猜是。”柯母说,“江江,不论如何,我会为你争取继承权,那是你该有的东西,没有理由给别人。”
柯江短暂地沉默几秒。随着柯老爷子的身体年复一年的病重,这个问题他不是第一次听人提及。有的时候,他太过理想主义,觉得自己只是柯江,柯老只是他的祖父,孙子回来陪伴敬爱的老人最后的时间,没有任何不妥。但在他当初从国外回来开始,他的行动在别人眼里已经有太多的附加意义,而他无从解释。
他倏然开口:“我很喜欢他的。”
柯母无奈地:“好,我不会棒打鸳鸯的。我只是希望他也能一样的喜欢你。”